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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烈的心紧缩了一下,这也是他一直想尽快促成的大事。
只不过,还未找到时机。
她竟然比他还要着急?他疑惑地抬眼看了看她,见摇曳的烛火下,她清澈眸光中闪烁着寻常女子没有的坚毅。
他有些怀疑,这是曾经他认识的那个娇弱会撒娇的女子吗?“怡姝。”
他轻声叫她的名字,甚至有些羞愧于自己的温柔。
她立即绷起脸,警告道:“你僭越了。
公主的称号是你随便叫的吗?”
南荣烈内心勾起的百结柔肠被她的一本正经生生地打压成一团乱麻,揪得他心乱。
“你现在有求于我,理直气壮地样子好像我欠了你的。
还想不想知道答案了?”
凌采薇晓得该低头时便低头的道理。
她从桌上取过一支香,就着烛火点燃,缓和语气道:“三更天了,身体有些乏了,这是我自制的提神香,你闻闻如何?”
她是个懂得转圜的女子,不动声色便化解了与他之间突起的矛盾干戈。
南荣烈深吸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的淡淡清香深入肺腑,有丝丝清凉如绸缎拂过发烫的肌肤。
“南朝的局势诡谲存在变数,如果你非要淌这个浑水我只劝你自求多福。
下面跟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清楚,我不想说第二遍。”
南荣烈坐直身体正色道。
早晚有一天,她要参与到这场争权夺位的战斗中,早一天知道,早一天懂得自保。
街道上,更夫手里的梆子当当当敲了五下,凌采薇和南荣烈才从朝局剖析中抽身而出。
“形势帮你分析完了,各个紧要人物的关系也帮你理了一遍,后天晚宴想好应对方法了吗?”
天色渐明,南荣烈起身准备离开。
凌采薇想了想欲言又止:“不告诉你。”
“过河拆桥。”
南荣烈玄色袖子在空中一挥,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只剩桌上的灯芯冒着刺鼻的味道。
黑暗中凌采薇听到开窗声,南荣烈渐远地声音传来:“桌上留了我的名字。
以后别乱叫了。”
凌采薇重新点上烛火,摇曳的烛光下,桌上以指代笔,蘸茶水写下三个字:邬弗峻。
这个姓是秦国皇室的宗亲,难道他是秦国人?凌采薇在心里念了一遍“邬弗峻”
三个字,想起他刚才吊在网里的样子,情不自禁的抿嘴笑出一道完美的弧度,轻轻地用手指把这三个字抺成一片水渍。
虽然已近冬末,南国的天气仍然冷得让人缩手缩脚。
南荣烈离开没多久,外面就下起鹅毛大雪,洋洋洒洒、铺天盖地,一柱香的功夫就把个灰秃秃的驿站染成了皑皑白色。
凌采薇靠在窗边凝视着天地间飞舞的无根之花落入手中,还未看清楚它晶莹剔透的模样便融化成水。
她合上手掌,紧紧攥成拳,掌心的凉意渐渐蔓延到心里。
她和这些雪花何其相似,无家无国,命运飘摇。
可是,她不会如雪花般落入别人掌心。
她的命运,由她自己主宰。
绿茉从外面跑进来,带进来一阵寒气。
怀里捧着几枝红色的腊梅,开得正是恰到好处。
凌采薇渐冷的心见到雪中盛开的红梅,心情由阴转晴,脸上又有了笑意。
“公主,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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