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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esp;&esp;不过这少年到底是谁……

&esp;&esp;他蹙眉思索，不知觉间眼前场景骤变。

&esp;&esp;依然是雪夜，温度愈低，雪花如鹅毛飘下，李子越伸手接住一片晶莹，见它缓慢在自己掌心融化。

&esp;&esp;深冬了。

&esp;&esp;隐约听到另一边有低沉的敲门声，他微抬起头，视线看过去——

&esp;&esp;瘦弱的背影，依然挺立的脊背，踉跄的走姿，李子越眉头皱地愈发紧。

&esp;&esp;是那少年。

&esp;&esp;他无力地靠在一座装修华丽的洋房前，瘦到仿佛只有骨节的手抬起又落下，门发出道道“砰砰”

声。

&esp;&esp;终于，门张开了一道缝，露出一只老人年迈浑浊的眼眸。

&esp;&esp;李子越看到少年突然拽住老人的腿，随即“噗通”

一声跪下。

&esp;&esp;李子越愣在原地，竹伞滚落在一边，雪花贴在他颤抖的眼睫上。

&esp;&esp;“我愿意……我愿意把我卖给您……”

&esp;&esp;少年沙哑的声音夹在呼啸的雪风里。

&esp;&esp;眼泪好像是刺人的冰刀，一下下切割着李子越的心脏。

&esp;&esp;“请您给我一些钱……我要去救他。”

&esp;&esp;“一个漂亮的孩子，”

老人眼眸眯起来，他只手扯住少年的黑发，打量他的眼神像是在审查牲畜，“一个漂亮的孩子说要把自己卖给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esp;&esp;李子越的呼吸仿佛在此刻停止，喉咙哽咽，胃部抽搐着疼，无法抑制的热泪滚下。

&esp;&esp;“……”

他的手伸到半空中，似乎是想阻止，嘴微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esp;&esp;浑身疼痛让他无法直起腰杆。

&esp;&esp;风雪模糊了他的视线，液体凝成冷到极致的固态，门缓慢开了个发着橘光的口子，少年缓慢从地上爬起来，只手抓住门槛，吃力地迈步。

&esp;&esp;在即将关门的那刻，他难耐地转过头去，看向门外。

&esp;&esp;与那边的李子越长久对视。

&esp;&esp;盛满泪水的眼眶，因情绪激动而泛红的鼻尖，被寒冷刮伤的眉眼，薄凉的唇，已经瘦到皮包骨的下巴尖。

&esp;&esp;那是约摸只有17岁的李子越。

&esp;&esp;“不对……”

&esp;&esp;李子越倒在雪地，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

&esp;&esp;那不是我……我记忆中……我的17岁……我在学校正常上学……我没有……

&esp;&esp;我没有去过雪地……我也没有……

&esp;&esp;“哥，你发烧了。”

&esp;&esp;意识模糊中，有人在温柔地喊他。

&esp;&esp;随即温暖缓慢传到他的身上，他感觉到留有泪花的下眼睑在被人轻舔。

&esp;&esp;咸冷的眼泪被人耐心地吻去。

&esp;&esp;眼前的噩梦再次被关进了记忆的牢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