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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疯子满脸的泥垢,手中紧握着一把匕首,似是防身之用,嘴里喃喃地念着:“救我,救我……”
他的头忽然一颤,变了神色,“杀了你们,你们该死!”
房中的多半人见势要逃,但疯子举着匕首挡在门口左右乱刺,闹成一团。
只剩零星的几人试图夺下那人手中的匕首,冯安安在推搡中跌倒在地,险些被踩了几脚。
疯子看到她时,本不清楚的神智恍惚中冒出片段,他头痛欲裂,叫嚣着要杀死这儿的所有人。
“刘鸿云!”
她尝试着叫了声,正对上那混沌的双目。
“啊——啊——”
他左手抱着头大叫起来,情绪异常崩溃。
哐当!
是匕首掉在地上的声音,一只脚将那匕首踢掉。
刘鸿云摇晃着头,嘴里咿咿呀呀地,欲将那匕首捡起来,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安安,你没事吧,这疯子有没有吓到你,伤到你?”
江涸渔及时地赶到,阻止事态恶化,他左观右看确认其没被伤到后,才松了手。
“没有。”
她没那么娇气,被这件事吓倒。
江涸渔扭过头一只手将疯子的胳膊钳制住,接过村民递过去的绳子,将他五花大绑。
刘鸿云头发披散下,将脸遮了大半,身上散发着一阵异味。
那些村民窃窃私语着要将他怎样处置,在冯安安给其擦拭之际,他们已经得出了结论:将这疯子扔到几十里之外的地方去,不然留着搞得人心惶惶的。
江涸渔脸上不悦,执拗着让她把巾帕给自己,“你肯定累了吧,歇一会,我来。”
冯安安哭笑不得,“有什么好累的,再说,你会照顾人吗?”
“我说你累,你就是累了。
这小子倒是个有福气的人。”
他将巾帕夺过去,在刘鸿云脸上乱擦一通,已经干净的皮肤又沾上了泥垢。
刘鸿云本被她喂了点助眠药物,正昏昏欲睡,此时却痛得呲牙咧嘴,张开嘴就咬他大拇指的肉。
“我怎么从你的话里听到了怨气,你们认识?”
她不禁一笑,无心一问。
“他,我自然认识,刘县令的公子。
只可惜已经没有家了,从此就是一只任人践踏的流浪狗。”
江涸渔说到后半句,牙齿都在打颤,仿佛遭受这一切的是他自己。
“哎,好好说话,怎么骂人啊。”
她将那巾帕重新夺了回来,在手下的木盆中揉搓了几下,一盆清水瞬时变得浑浊。
换了五盆水,他的肤色终于恢复如初,在药物的作用下,仰着头坐于椅上,鼾声如雷。
江涸渔像是对此结果并不满意的模样,冷着脸,叉着腰站于一旁,等她过来哄自己。
冯安安嗔笑,说了声“幼稚”
,转头被李老爹拉过人群去。
她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些人还没走,“你们找我还有什么事儿吗?”
那些人也是恼火,房中之人多年长,更有已入六十高龄的老人,精瘦男子仍是发话第一人,批她道:“在座的都是长辈,你怎么不懂得谦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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