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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陈月银这却缺根弦的小子给闹的,刚刚他到了地里,远远的就叫开了,“爷,二叔,奶叫你们回去!”
刘老汉正忙着呢,大声回了一句,“啥子事啊!”
陈月银刚刚虽然被关在屋子里,可是对外面的事儿门儿清,于是又远远地回了一句,“奶要把陈月牙那死丫头从族谱上划去……”
陈王氏的底儿就这么被她千宠万宠的小孙子给卖了个干净,还是当着大半青山村人众的面卖的,当即有人围上来问怎么回事。
陈月银犯错犹不自知,三下五除二便把事情给交代了,让陈家人连救场都来不及……
陈老汉当场撂摊子,头也不回地走不知哪儿去了,他这给臊的。
没脸没皮的陈生华是得知老娘要卖陈月牙,才这么积极的,他得赶紧回来,说好了卖陈梁氏得来的九两银子,要用来给他娶一房年轻貌美,能生仔的小媳妇,那这卖陈月牙的钱,自然也是他的……
其他人也不是不想跟回来瞎起哄,但天边那片黑云让他们明白秋收和看热闹,哪个更重要。
朱里正之所以跟来,是身为里正不得已而为之,他家里也有稻子要抢收好不好,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谁想管陈家这点破儿事啊……就是平时,他都不爱管陈家的事儿,只是这卖闺女,事情就有点严重了,他必须到场调停。
朱里正先进的门,身后才是陈生华,陈王氏狐疑地看了一眼缩在后面的小孙子,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传话的,怎么把朱里正给招来了,只是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她还得应付朱里正呢。
先不说陈王氏怎么把卖梁毛花的险恶用心说成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慈悲心,然后陈月牙自卖为奴,她劝也劝了,阻也阻了,但她奈何不了那丫头……总而言之,她,乃至陈家,在这两件事情是完全是没有错,没有办法的。
朱里正听得脸皮直抽,是个人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这陈王氏居然好意思睁眼说瞎话,把黑的说成白的,再把白的抹黑。
李媒婆在旁边没有插话,她很庆幸陈王氏没有去做媒婆,不然就她那张嘴,定是要抢去她一半的生意的。
因为这买卖双方都很坚持,事情貌似也没什么大的冲突,能和平解决的事情,朱里正也不想再插一脚了,索性做了见证,以免以后发生冲突。
朱里正假模假样地看着陈生华,问他是否同意卖女,刚才一直是陈王氏和朱里正还有李媒婆三方在说话,陈生华没机会开口,好不容易可以开口了,他问,“卖了几两?”
陈生华一句话,便让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无语了……
梁毛花顿时痛哭出声,她原还指望孩子他爹能念着那点儿血缘,别把陈月牙卖了,如今他竟跳过卖还是不卖这个关节,直接问起了银子,这让她比收到休书更灰心意冷,这个可怜的女人只能用哭来宣泄自己的绝望……
陈王氏这破罐破摔,面子什么又不能当饭吃,银子才是最重要的,她扯过陈生华,母子两密语了几句,陈生华得到了她的承诺后,很爽快地在卖身契和断绝书上按手印,然后又去堂屋的供桌上把家谱拿下来,把陈月牙的名字划掉。
族谱上,大哥二哥的名字身边都缭绕着妻子和儿女的名字,而陈生华的名字旁边和下边分别有两撇浓墨,让“他”
显得更为突兀了。
生性凉薄的陈生华现在满脑子都是新媳妇与银子,划完名字也不等墨干就合上了。
李媒婆见证了整件事,她不由地觉得,这乔家把梁毛花和陈月牙买去,根本就是要救她们出火坑。
李媒婆重新审视起那两母女,也是梁毛花双眼早已哭肿,不然就凭李媒婆这双火眼金睛,怎会看不出这梁毛花有一双和那名乔家女子很相似的眼睛(陈月牙的眼睛出自陈生华,没有母亲和姐姐的那么大,那么明亮)。
银货两讫后:陈王氏忙着回屋把银子锁起来,陈生华紧随其后;陈月牙扶起哭得岔了气的梁毛花,陈生梨望着她们欲言又止;朱里正还想着和李媒婆套近乎,让她给自己的小闺女找个富贵人家;李媒婆忙着回去交差,敷衍了朱里正几句,便领着人出门了。
门外,谢金宝看到陈月牙安然无恙地出来,暗自松了一口气。
李媒婆直觉要善待梁毛花母子,所以把她俩让到了马车里和自己同乘一车,临上车,她还与不远处的赵寡妇对了对眼眉。
马车不紧不慢地走出青山村,然后才飞奔起来……
与此同时,杨家庄,周长乐蹲在屋外的地上,不停地抓自己的头发,地上落了几把头发。
佟管家前两天出发去找郑神医问药了,没想到少爷的毒提前发作起来,以前每次少爷发作都是佟管家在旁伺候,这次只有他自己,还被主子赶出来了,这让他恨不得替少爷把这疼痛都顶了,也好过他在旁,什么都不能干,内心备受煎熬。
屋里,封啓祥正痛得他蜷缩在榻上,浑身上下无法自持地战抖着,他咬紧牙关,就是不让自己发出那痛苦的悲鸣……
屋子里,除了封啓祥,其实还有两个人,屋外,除了周长乐,也还有两个人,他们都是暗卫,名字从封一到封四,此外还有一个封五,从封啓祥离开定远侯府起就跟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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