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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滚到燕击浪脚边。
“这东西倒能换些酒钱。”
燕击浪脚尖一勾,飞来峰挑送入怀。
三十丈之外,清风爆发出怒雷般的厉啸,直扑过去,全身清气倾巢而动,一时电光如雨,倾泻疾射,覆盖住燕击浪每一处可能避开的角落。
燕击浪倏地手足一缩,身躯蜷起,繇猊像一块巨大厚重的盾牌,牢牢护住了他。
电光纷纷射在繇猊身上,溅出血雨,激起一缕缕白烟。
繇猊痛吼着剧烈抽搐,尾巴轰然拍在山岩上,砸出一个凹陷的深坑,数十道裂沟辐射出去,乱石翻滚,泥浆奔流。
燕击浪四肢展开,弹跳而起,再度甩开清风。
十来个起落,他已奔近山腰。
气机遥感之下,道门每一个人都逃不出他精神力的锁定。
山腰岩壁如削,中间裂开幽暗的狭缝,张无咎站在那里,绝望地望着燕击浪挟繇猊扑近,手足僵硬如木,彻底丧失了反抗的勇气。
“砰!”
一道身影从高险的山巅直坠而下,像一道凌厉劈下的闪电,孤独又耀眼。
水柱冲起,泥石迸溅,那道身影落在山缝前,踉跄了一下,缓缓直起腰,桃木符剑指向燕击浪。
燕击浪惊讶地看了一眼清风,停住脚步,繇猊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震得岩壁摇摇欲坠,碎石簌簌而落。
清风立在大雨中,溅满泥水石灰,整洁的道髻被狂风吹得散乱。
漫天雨水泼上脸颊,冰冷无情,又有一种灼烧的刺痛。
娘亲病死的那一晚,他也是这样站在大雨中,孤独又无助。
燕击浪沉默半晌,长叹一声:“道友道心坚定,实乃洒家生平仅见。
你走吧,洒家不为难你。”
清风默然无语,只是攥紧符剑。
光润的暗红色桃木剑柄,用了百年,依稀还残留着昔日的粗糙。
这本就是一截再普通不过的桃木,他看着娘亲在油灯下慢慢削磨,剑胚出来了,窄窄的剑柄也出来了……
符剑一动不动,指向燕击浪,剑身不断亮起一丝丝一缕缕的光,直到整柄剑化作一道眩目抖动的电光。
“最后,”
清风的声音低沉有力,“我还是一步步走上了雷霆崖。”
他抬头望着天神下凡般的燕击浪,道袍激扬,身剑合一,义无反顾地直冲过去。
娘亲,我们不需要低头。
剑光破空,黑暗的天地变得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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