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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蘅之看来,齐昀的确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他除了沉默寡言了些,性子冷淡了些,真的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挑剔了。
若非要说出一两样来,便是年纪比潆洄大了些,常年带着面具看不见脸。
在槐南谷那么些年,姜蘅之当真没有见过齐昀的正脸。
刚来时因心情不佳,没有在意,后来好奇问了问姜寒韵,却听得原来他是毁了容貌,怕吓着人才一直到戴着面具。
虽然有缺点,但耐不住潆洄自己喜欢啊。
姜蘅之看了那么多年,多多少少也看出了潆洄那几分小女儿家的心思。
若不是喜欢齐昀,一个娇娇的女儿家饶是跳脱了些,也不必日日早起绑个沙袋跟在人家后面打拳练剑。
若是不喜欢齐昀,也至于每回回谷的时候首先先同齐昀说话。
这傻姑娘以为自己的心思藏得深,却不晓得眼神是最骗不得人的。
那发自内心的喜欢是那么显而易见,叫人错不了眼。
若是齐昀同意的话,姜蘅之是很愿意为他们做媒的。
只是先下看来,只怕是郎无情妾有意。
真真是愁死个人了。
谷里的姜蘅之舒舒服服的躺在贵妃榻上纳凉,时不时的考虑潆洄的终身大事。
谷外的顾黎可就没那么舒服了。
热辣辣的太阳灼烧着每一寸肌肤,汗水一直流个不停,身上的衣裳湿了干,干了又湿,黏黏腻腻的贴在身上,不舒服极了。
顾黎本就没有吃过多少苦头,便是当年养在魏王宫里当质子的时候,也起码是吃穿不愁,衣食无忧,只不过限制着出行,行动不那么自有罢了。
白净的皮肤被太阳灼的通红,连侍从都看不过眼了。
“公子,若是槐南谷主不见,咱们明日再来吧。”
一个侍从道:“左右也不急在这一时。”
正说着,穿着嫩绿衣裙的潆洄便从谷里走了出来,对顾黎他们道:“几位请回吧,家师云游在外,未曾回谷。”
潆洄虽未与他们行礼,但面上也并未露出什么高人一等的骄矜之色,反倒让人觉得自有一种从容的态度。
“不知谷主何时回来,在下有急事相求。”
顾黎带着几分急切,倒真像是为父亲忧心忡忡似的。
潆洄心下一哂,歉意道:“实在不巧,家师云游从来随心,连我都不知道归期。”
“公子还是不要白费光阴了。”
身边的侍从闻言也劝道:“公子,既是如此,那我们先回去吧。
左右不急在一时。”
顾黎闻言,带着几分薄怒斥责那不知分寸的侍卫:“什么叫不急在一时?父……父亲重病卧床不起,这还是小事吗?”
那怒气却不知对着谁,潆洄看在眼里总觉得有几分不舒服。
身边跟来的人却没有动怒,心中还觉得顾黎事亲至孝,是个可以辅佐的人。
少不得说几句恭维话。
潆洄心中暗道:这便是谷主常说的假君子了吧,当日见他时明明是个冷漠之极又野心勃勃的,现如今在人前又装出一副人模狗样来,若非自己晓得他的真面目,保不齐也要被骗了。
哎,谷主为什么要选他啊!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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