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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玄诸将,却无意东封,独谋北略,当下议派遣大将,往定河北。
大司徒刘赐,继縯后任,系是刘玄从兄,独谓刘秀才可大用,应即遣往,朱鲔等意在阻秀,语多蹊跷,赐却一力保举,驳去众议,乃令秀行大司马事,持节渡河,镇抚州郡。
蛰龙出海了。
秀不带多兵,但率亲从数百骑逾河,沿途无犯,察官吏,明黜陟,赦囚徒,革除王莽苛禁,规复前汉官名,吏民大悦,争持牛酒迎接道旁,秀一律却还,婉言慰谕,无不欢呼。
再前行至邺城,有一士人杖策追来,报名求见,秀立命延入,下座相迎。
这人为谁?乃是南阳人邓禹,系东汉佐命元功,为将来云台二十八将的领袖。
郑重言之。
他少时游学长安,曾与秀同学,气谊相投,至是久别重逢,当然欢慰,寒暄甫毕,秀却笑问道:“我得承制封拜,仲华远来,莫非想做官么?”
原来仲华是邓禹表字,故秀有是称。
禹笑答道:“禹不愿为官。”
秀又笑说道:“官不愿为,何苦仆仆风尘,前来寻我?”
禹应声道:“但愿明公威加四海,禹得效尺寸功劳,垂名竹帛,便足称快了。”
并非不愿做官,实想做个功臣。
秀鼓掌大笑,就留禹同食同宿,与语军情。
禹乘势进言道:“现今山东未安,赤眉等到处扰乱,动辄万计,更始乃是庸才,不能刚断,部下诸将,又没有什么豪杰,不过志在财帛,但顾目前,明公试想这等庸奴,岂能深谋远虑?尊主安民,将来四方分崩,必致败亡!
从来帝王崛兴,必须天时人事,相与有成,今更始方立,天变不绝,便是不得天时;且中兴大业,岂凡夫所能胜任?便是不协人事。
明公虽得为藩辅,终属受制他人,不能自主,依禹愚见,如公盛德大功,为天下所响服,何不延揽英雄,收服人心,立高祖大业,救万民生命,一反掌间,天下可定,胜似俯首依人,事事受制哩!”
秀不觉大悦,“安知非仆”
之志愿,从此激成。
令禹常居左右,事必与商,且饬部众呼禹为邓将军。
先是秀居兄丧,阳为谈笑,阴寓悲伤,枕席间常有泪痕。
父城留守冯异,当秀入洛阳时,路过父城,异尝开门出迎,奉献牛酒,秀乃令为主簿,使前县长苗萌为从事。
异遂从秀至洛,且荐举同里铫期铫音姚。
叔寿段建左隆等,并为掾吏。
嗣是异一心事秀,秀亦推诚倚任。
异见秀平时纳闷,料知秀不忘乃兄,时为劝解。
秀摇手道:“卿勿多言。”
及秀往河北,得遇邓禹说了一篇独立的计议,异亦稍有所闻,也向秀进说道:“更始乱政,百姓失依,譬如人当饥渴,一遇饮食,容易充饱,今公专任方面,宜急分遣官属,徇行郡县,理冤结,布惠泽,方好收拾人心!”
秀点首称善,依议施行。
复北向至邯郸,骑都尉耿纯,出城迎谒,秀温颜接见,偕纯入城。
纯字伯山,钜鹿宋子县人,父艾为王莽济平尹,至刘玄称帝,使李轶招抚山东,艾即请降,纯亦随见,轶使艾为济南太守,并因纯应对不凡,承制拜为骑都尉,授纯符节,令他抚集赵魏各城。
纯奉令往抚,留寓邯郸,因此得迎谒刘秀。
秀待遇有恩,自然惬意,及趋退后,复见秀部下官属,各有法度,益加敬服,意欲格外结纳,特献马及缣帛数百匹。
纯亦中兴名臣之一。
故赵缪王子刘林,缪王为景帝七世孙,名元。
尚在邯郸,入见刘秀道:“赤眉现在河东,但教决水灌去,就使他众至百万,也好使作鱼鳖了。”
秀以为此计太忍,默然不应,竟留耿纯守邯郸,自率邓禹冯异等出徇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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