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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间,不由得突然想起钟雯秋把五岁的谢卿书带回谢府的情景。
那时候,她被谢家的长辈逼得走投无路,只好独立出谢家,自立门户。
可她一个女人经商谈何容易,处处受阻时,还亏了不少的本金,家况日下,钟氏便带着两岁的谢卿书回娘家。
直到三年后,谢夫人挺了过来,谢家的日子蒸蒸日上,钟氏也带着五岁的谢卿书回府。
那时,谢卿书粉妆玉琢般,站在一堆的大人中,那么小的孩子,直着腰板,挺着小胸膛,毫不怯场,反倒一个一个喊了过去,口齿清晰,完全不象是小地方养出来的孩子。
让她惊叹之余,不得不对钟氏刮目相看,钟氏能把孩子带得如此优秀,必是费了一番心血。
可没多久,她便发现钟氏对孩子的教育根本不上心,只管是给他温饱,平常自已的心思都在打探谢府的生意上。
于是,她闲暇之余,老夫人开始教导这个孩子,待谢晋河和谢晋元能主事后,便把谢卿书直接养在膝下,亲自教导。
“祖母……”
谢卿书身子一阵抽搐,一把紧紧攥住谢老夫人的手,眼眶湿润,缓缓跪下,重重一磕首,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带着奇怪破音,“孙儿,有错……如与凌惜二人联手赚银子,这些银子所赚的确实是开了另一个铺子,管事的正是宋子昂,但是,孙儿没有将大量的银子运往……运往南皓,那可是谋逆之罪,孙儿决不会置谢家于死地。”
在此之前,他确实有这私心,想攒些私产,将来二叔谢晋成从东越回来,万一谢老夫人把家产给了二房,他也能全身而退,而不是,这些年与父亲的努力,全是为了二房绸谋。
谢老夫人对谢良媛的偏爱,对刘氏的偏坦,这都让他感到没有保障。
后来,他对夏凌惜动了心,这些年暗自倾吞下来的银子,未偿不是盘算着,将来帮夏凌惜赎回夏家的矿山。
谢晋河这才猛地激醒,方才,他一脑门子心思,只想着,谢卿书联手外人坑了谢家,倒没想过,这罪名要是定下,就是谋逆之罪。
这时,连城公子缓缓从边侧小门步出,声音清冷,却沉重如磐石,“谢卿书,你是够无耻,骗了夏凌惜三年,在她死后,还好意思表现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作戏给谁看呢?谢老夫人,您这孙子,本公子送给他八个字,不忠不孝,无情无义!”
谢老夫人的手缓缓地从谢卿书的掌心里抽出来,沉痛地落泪,“于家,不忠不教,于妻,无情无义,连城公子评价得好。”
谢老夫人微微一顿,待所有的情绪敛尽后,朝着高世忠施礼道:“高大人,谢家要担的责任,我老太婆决不推托,只是老身年纪大了,可否先行告退。”
高世忠道:“老夫人请便。”
“祖母!”
谢老夫人猛地转身,指着谢卿书的脸道:“不要叫我祖母,谢家没有你这样不忠不孝的子孙,晋河,晋元,我们走。”
谢卿书震惊过后,血液里似乎都燃起了滚烫的呐喊: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百口莫辩!
公堂陷入一阵短暂的沉寂后,高世忠转而看向珞明,沉声问,“珞明,除了帐薄外,你还要交待什么?”
珞明重重一咳,哑声道:“还有……还有,我看到……”
珞明又是连续咳了几声,猛地吐出一口痰。
暖阁中,兰天赐脸色一变,迅速将她长榻上昏睡的谢良媛拦腰将抱起,一个阔步便出了暖阁,绕过后廊的过道,破窗而出,站在通风的后苑,近身的暗卫已出现在帝王面前。
兰天赐冷然下令:“控制珞明,她中了巨毒,有可能会感染人的呼吸道,立刻疏散荣华街听审的百姓,府衙中的衙狱,牢头,公堂里的人,凡身体接触过珞明的人,一律隔离。”
兰天赐的嗅觉异于常人,仅凭嗅觉就闻出人体异于常人的味道。
没有直接身体接触,珞明身上的毒或许不会致人于死地,但谢良媛身体特殊,只要稍受感染,必死无疑。
同时,公堂内,珞明连续咳个不断后,突然两眼一番,倒在了地上,高世忠半生与犯人打交道,经验富足,加上耳畔响起暗卫传递的帝王口谕,马上制止上前欲查看的衙狱,沉声道:“谁也不许碰犯人,马上通知仵作和狱医前来查验。”
同时宣告,“今日公审暂时审到这里,旁听的百姓,可以慢慢延道路两旁离开,不得拥挤,不得推搡。
禁卫军留下维持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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