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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2页）

&esp;&esp;「妍妍，这你就不懂了吧？死亡也是艺术，艺术都是美丽的。

你说是吧周医生？我想我们是最接近死神的一群人，应该更能理解彼此。

」

&esp;&esp;周荣静静地和他对视几秒，然后谦逊地笑了一下，

&esp;&esp;「骆总境界不同，对我而言死亡就只是死亡，如果说死亡有什么值得推崇的地方，我想那就是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吧。

」

&esp;&esp;骆平年笑了，笑得极其开心，他喜欢聪明人，更喜欢不谄媚的人，

&esp;&esp;周荣是这样，还有一个女人也是这样，说起来……他好像听穆妍说过这两人是老乡。

&esp;&esp;有意思，穷人长反骨在这个社会还真少见。

&esp;&esp;他们继续向走廊深处走去，昏暗的顶灯照不到的地方是走廊的尽头，周荣走近了才看到那里挂着一幅画，画里的女人穿着洁白的连衣裙，黑发披肩，蜷着光裸的腿靠在床头。

&esp;&esp;乍一看这不过是一幅男凝视角的风月壁画，但正常人多看几眼就能发现这画里令人不安的东西，何况是像周荣这样异常敏锐的人群。

&esp;&esp;眼睛，首先是眼睛，女人的瞳仁是扩散的，无神地看着镜头，像没有生命的布娃娃，其次是脖子和手腕处的红色瘀痕，像手铐或是链条留下的痕迹，最后是雪白床单上的血迹，星星点点，触目惊心。

&esp;&esp;周荣死死盯着那幅画，脑子里闪过被他戳破的太阳蛋上明媚的笑脸，那笑容和她每次看到他时不自觉露出的笑容一样愚蠢，

&esp;&esp;还有那个他匆匆离开的早晨，她像被抛弃的小猫一样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哼，她还不如那小猫呢，最起码小猫会叫会闹，而她只会死咬着嘴唇，笑得比哭还难看。

&esp;&esp;蠢透了，真的蠢透了，该是怎样愚蠢的女人才会喜欢他这样一个自私冷漠到极点的卑鄙的男人？

&esp;&esp;他借口

&esp;&esp;和死亡近距离接触过的人总归比平常人更勇敢一些，可此刻穿过漫长走廊的周荣竟久违地感到害怕，

&esp;&esp;他害怕看到走廊尽头的女人。

&esp;&esp;一个玩弄她的前夫，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还有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三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她那一边，她就像一只小鹿，乖顺地看着围捕她的猎人。

&esp;&esp;可他还是看到了，她就那样笔直地站着，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起，驼色大衣下是某国有银行的制服：白衬衫，红蓝相间的丝巾，灰色及膝套裙，还有标配的黑色高跟鞋。

&esp;&esp;她侧身对着他们，呆呆地望着窗外，一马当先冲在前面的骆平年兴高采烈着奔向她，仿佛她是他心尖上的至宝。

&esp;&esp;「小柔！

小柔！

」

&esp;&esp;她听到了，却久久地不肯回头，哪怕骆平年冲过去猛地抱住她，她也没有回应，木然地任由男人搂着她，缱绻地亲吻她的头发。

&esp;&esp;「好啦，别生气了嘛！

当着客人的面多不好啊！

」

&esp;&esp;骆平年扳过她的肩膀，面向身后的两人，

&esp;&esp;「介绍一下，穆院长的女儿女婿，穆妍，周荣。

」

&esp;&esp;他一字一顿念出周荣的名字，心满意足地感受着怀里女人突然紧绷的身体，欣赏她黯淡的眼睛在看到周荣的瞬间亮了一下，然后像丢了魂一样狼狈地闪躲。

&esp;&esp;他竟然在吃醋，还是为了一个他打心眼里瞧不起的女人，这种反常令他无比他兴奋。

&esp;&esp;「唉？我突然想起来，小柔你之前不就是在x院吗？我们周医生可是麻醉科的骨干哦，你们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