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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股难以言喻的窘迫跑遍易鸣鸢全身上下,她挥开程枭的手,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义正言辞的告诉他:“这是私奔,是叛逃,我是和亲赏赐中的一部分,只能跟着公主入单于庭,你太天真了,像我这样的人哪里有的选?”
&esp;&esp;出乎意料的,男人并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他不问易鸣鸢强求一个结果,停止了痴心妄想的剖白,温驯得像一头被狠狠敲打过的狼,“我懂了,我送你过去。”
&esp;&esp;接下来的一段路两个人走得沉默又缓慢,虽然原因迥然,但对于离开对方的抵触心情是相同的。
&esp;&esp;易鸣鸢目力很好,渐渐放大的人群影子和马车让她心生绝望,脚步萌生了退意,她扣了扣胡杨树的树皮,“程枭,我知道这样说话很冒昧,但我们将要分别,我能再问你讨一颗牛乳糖吗?用更多的头发来换也可以。”
&esp;&esp;她以前很喜欢吃糖的,金丝琥珀糖,牛乳蜜糖,还有各类果糖,无论什么奇巧的样式,独特的味道她都来者不拒,只是后来再吃糖,嘴里怎么样都是苦的,混着眼泪难以下咽。
&esp;&esp;难得能尝出来的一点点甜味,就让她斗胆带走珍藏吧。
&esp;&esp;程枭从怀里摸出一颗小小的糖块,却不让易鸣鸢碰,自己撕开捏在手里,“张嘴。”
&esp;&esp;易鸣鸢想说交到她手里就好,可刚要说话,就被一张带着牛乳味气息的嘴堵了上来。
&esp;&esp;糖块被渡了过来,柔软的舌头刮过她口腔的每一寸角落,攻城掠池般搜刮掉所有的津液,只留下了一颗半化的牛乳糖聊表安慰,男人甚至还未雨绸缪的用大手掐住她的下半张脸,强迫她打开牙关,被亲得嘴角水光淋淋。
&esp;&esp;易鸣鸢掰着他的指关节,口内猛力咬下。
&esp;&esp;霎时间,血腥味在二人口中弥散开来,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是奔着咬断他舌头去的。
&esp;&esp;程枭吃痛,刚松开手,易鸣鸢就婚仪
&esp;&esp;易鸣鸢从车架中钻出,看到高耸的木架上画着鲜艳的色彩。
&esp;&esp;上头插着无数牛羊鹿的角,顶部是一只张爪展翅的雄鹰,呈现跃跃欲飞的姿态,旁边对称的两撮天驹白鬃作的缨子随风摇摆,整个像苍穹一样笼罩下来。
&esp;&esp;脸上涂了彩漆的匈奴人点燃十几个被架起的炉火,往里面洒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溅起漫天的火星子,嘴里同时念念有词,慑人极了。
&esp;&esp;转日阙部落比想象中占地范围更大,一道门之后是一道小一点的门,把守并没有这么多,大部分车辆马匹都被留在了外面,进来之后能看到一座接着一座的塔楼,塔楼之间是白色的毡帐,与寻常二进的四合院差不多大小。
&esp;&esp;咒语般的动静从四面八方传来,易鸣鸢携两个随侍被放了进来,其余的人都被阻拦在了外头,其中一个懂匈奴话的小官不服,用匈奴语大肆争辩了一通。
&esp;&esp;这里是草原,没有人再遵照他们从前的规矩和王法,强行反抗只能换来被拳头打晕的结局,那小官最终愤懑的回到她身边,“公主,他们说按照匈奴的规矩只能进去三个人,真是岂有此理!”
&esp;&esp;虽然是秋天,但临近中午的太阳依旧像火球一样散发着热,这里四处没有遮蔽,连拿几片叶子挡阳光都做不到,易鸣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先进去吧。”
&esp;&esp;很奇怪的是没有人来迎接,部落中所有的匈奴人都在忙碌着什么,穿着各类兽皮的男男女女扬起他们的上肢从易鸣鸢面前走过,边跳着粗犷彪悍的舞蹈,边摆动拿在手里的鼓乐。
&esp;&esp;挂着笑脸的匈奴女子有节奏地敲击皮鼓,她们敲完后每人手里拿起一样匈奴的首饰,示意易鸣鸢不要躲避,将东西挂到她的身上。
&esp;&esp;佩有透雕铜环的腰带包裹住易鸣鸢不盈一握的腰肢,在摇摆中发出碰撞的脆响,耳坠被摘了去,换上了嵌着琥珀的银耳钩,丰富多彩的多宝珠串被戴在了她的脖子上,另外还有一条绿松石额饰坠在眉间。
&esp;&esp;她们撸起易鸣鸢的袖子,拿着臂环想要给她扣上,京中闺秀露出小臂都被认为是不雅,易鸣鸢心生抗拒,但没能拧过力气奇大的匈奴姑娘,再看看她们不加遮挡,随意裸露的小腿,也就释然了。
&esp;&esp;一套下来易鸣鸢感觉自己像是个被过度装扮的布偶人,身上满是带有匈奴色彩的饰品,隆重又声势烜赫。
&esp;&esp;突然,四周回荡不息的唱咒停顿了一瞬,紧接着猛地变响,给易鸣鸢穿戴的匈奴姑娘们围着她发出声嘶力竭欢呼般的声音,拥簇她走到这个部落的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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