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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然而终究只能做梦里人了,听闻程小将军与节使大人的长女自幼相识,两情相悦,已到了谈婚论娶的地步,难怪此次援兵如此及时,缘是为了讨好未来新妇与岳丈。
&esp;&esp;大败突厥,得胜而归。
将士们游街巡城后折回军营,置备篝宴,以庆军功。
&esp;&esp;程枭难得在府里待了一日,于傍晚时分整装出门。
&esp;&esp;绕过回廊,步入庭中,他眼稍一侧,辶见繁簇的桂树枝下,小娘子安静蹲在那里,藕色襦裙铺易足边,与满地金黄花瓣交缠,广袖卷起一截,露出皓白的腕,正仔仔细细往挎篮里捡干净的桂花。
&esp;&esp;她循声望过来,原本放松亲昵的笑脸瞬间拘谨,起身道:“郎君要出门?”
&esp;&esp;程枭略一点头,问:“这是在做什么?”
&esp;&esp;小娘子眼睛弯了弯,像是清泓倒影上的一道月牙儿,声音絮软:“是要做桂花糕的,如今桂味儿最浓,做出来的桂花糕最为香甜,我多做一些,明日可拿去拜奉月神……”
&esp;&esp;晚风徐徐,头顶金桂簌簌响落,抚在她的肩头、发间,而她恍然不觉,依旧慢慢说着。
&esp;&esp;程枭忽然觉得满腔都是甜腻的桂香,从她言语间才想起,明日是十五,中秋。
&esp;&esp;他淡淡应了一声,与她雀跃的神态对比鲜明,这种日子于他而言,与往常无甚区别,他懒得去过,也不会妨碍她折腾。
&esp;&esp;易鸣鸢察觉到他的冷淡,便识趣地结束了话题:“郎君且去罢,营中的将士要等急了。”
&esp;&esp;今夜庆功宴,她是知道的。
&esp;&esp;程枭颔首,行至月门前,小娘子忽然叫住他。
&esp;&esp;他停下回头,见她单薄的身影立在原地,柳条般柔弱的裙裾被风吹得摇曳,她问:“你今晚回来吗?”
&esp;&esp;“不回。”
他答。
&esp;&esp;小娘子有些失望,但又很快笑起来:“无碍,桂花糕明日再吃也是一样的。”
&esp;&esp;程枭没有应她,转头欲离开,却不知搭错了哪根弦,迈出的步子生生止住,无论如何也踏不出去了。
&esp;&esp;他背立着站了好久,久到易鸣鸢以为他已定格,他才终于转过身,?着不远处一脸莫名的她,问:“你是否,也想出去???”
&esp;&esp;易鸣鸢听到他的声音,向驾车的士兵确认前面无事发生,是大王子来了。
&esp;&esp;她提着裙子下车,小跑到逐旭讷面前见了个礼,紧接着发现程枭身上染了血,焦急道:“伤哪儿了?”
&esp;&esp;程枭反手抓住她翻来翻去的手,小声说没事。
&esp;&esp;这时逐旭讷看到珠古帖娜从他面前走过,正打算出声和她说两句话,结果人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递过来,他转过身来蔫巴道:“折惕失没受伤,我伤了……”
&esp;&esp;
&esp;&esp;雪夜寒冷,众人凑在一起,把篝火生得极旺。
&esp;&esp;篝火周围的一圈积雪被热意融化,逐旭讷沾了满靴子的泥也不介意,一路从程枭边上蹭到了珠古帖娜旁边,殷勤地跟她说话。
&esp;&esp;易鸣鸢看着地上一滩将化未化的雪,又望了望三米之外的木桩子,犹豫要不要快速踩过去算了。
&esp;&esp;程枭不知何时扛着肉出现在了她身后,单手拦腰把人抱起来,放到一个没风的座上,顺带还捡了块干净的石头给她垫脚,“行了,好好坐着。”
&esp;&esp;曹辕点头,转而道:“河西与幽州相隔甚远,你肯来相助,我们无不感激,只是眼下易雪霄虎视眈眈,你又调卩部分兵力,恐会给他们可乘之机。”
&esp;&esp;他拍拍程枭的肩,劝:“尽早回兵。”
&esp;&esp;程枭不置可否,无声饮了口酒,忽尔道:“副使腕上的疤,是当初漠城动乱时留下的罢。”
&esp;&esp;曹辕闻言一怔,转了转腕,不动声色遮掩住,笑道:“易年旧事了。”
&esp;&esp;脚边篝火哔拨作响,程枭却似?不到他面上的窘迫,兀自道:“当年漠城草寇揭竿,戮杀一应不臣者,曹副使作为戍城总兵被俘,受尽折辱,一双手几乎被缧绳磨断也不服从。
我彼时虽年幼,但世人口口相传,是以印象颇深。”
&esp;&esp;曹辕凝着面前的火浪,像是也陷入回忆:“若非节使及时相救,我恐已惨死在他们之手。”
&esp;&esp;两人沉默一阵,此时曹辕的近侍跑来,附到他耳边低语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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