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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妇人釉姐儿哭的越发厉害,似是要将自己满心的荒凉与无助哭出来,沈张氏快步上前一把将釉姐儿搂在怀里哭起来“可怜的孩子苦了你了,别哭了,你哭的婶子心里难受啊,你这狠心的娘啊,你怎么狠得下心啊,你要这些孩子咋办啊,月娥啊,你这狠心的女人啊”
这张氏是镇上马车行沈老大的媳妇和李氏是十几年的手帕交,交情很是不错,这半年家里遭祸沈家也一直照应着一家子。
可李氏是自尊心极强的人,张氏也不好直接相帮,只是暗地里给釉姐儿几个帮衬着,所以姐弟几个对她很是亲切。
哭过一场后,张氏便带着自家的几个妯娌帮着釉姐儿料理后事,孩子毕竟年轻,再能干对这些事也是两眼一抹黑的,好在沈家几个媳妇都是极能干的,半天下来就都安排的顺顺当当了。
家里本就刚办过一场丧事一应物品也都齐备,摆设也都是素色的,丧服也都是现成的,布置了灵堂停放了棺木姐弟几个就在灵前跪着,外面一体事物都是张氏几个在照应,这时屋外一阵喧嚣,釉姐儿皱着眉心里一阵厌恶,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他们的二叔二婶来了,爹爹去世时他两借着帮衬的名义很是捞了一笔钱,今日这样恐怕又是没安好心。
可他们却又是自己名正言顺的亲叔叔,他们要插手自家事就连张氏也是无话可说的。
要是想让娘安安稳稳的走少不得又要让他们尝点甜头,好歹是亲叔叔想来也不会太过分,这样想着釉姐儿就对泽哥儿使了个眼色要他去迎迎,别让他们闹起来。
泽哥儿脸色很是不好,但还是起身出去了。
许是看到泽哥儿几个这么敬重他们,又或是怕在这时闹得厉害被村里人戳脊梁。
赵二夫妻进来装模做样的哭了一场也没有再闹而赵老太太确是始终没有露面。
停灵七日,因着赵先生的好名声和李氏自己的好人缘拜祭的人一直络绎不绝,到今日送葬时来人也是极多的,抬棺的多是赵先生教过的学生,这葬礼办极体面。
下葬后又要招待人们吃席一直忙活到晚上才结束,沈张氏安慰了几个孩子几句也就走了,她家里也是有一大摊子事。
这几日沈家婶子帮了这么大忙姐弟几个已经是感激非常了,釉姐儿忙道了谢一直将沈张氏送至大门口。
回过头来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姐弟几个都沉默着,釉姐儿想说什么又觉得喉哝发苦说不出话了。
深吸一口气提了提精神,招呼了弟弟妹们进了正屋,上房的桌子上放着爹娘的排位,姐弟几个磕了头就往里间走去。
釉姐儿坐到炕上突然记起李氏死前指的柜子,这几日太忙一直没记起这事,这会急忙摸了钥匙打开柜子。
看着柜子里整整齐齐叠放的一沓子衣服,她就怔在了那里。
先是小宝儿嘤嘤的哭了,然后一个接一个姐弟几个抱在一起哭着,釉姐儿默默的流着眼泪。
其实她娘刚走时她心里一直是有点怨恨的,怨她太过自私,自己一走了之却扔下她们独自在这世上。
可是这时釉姐儿就释然了,其实她心里明白她娘也是爱他们的,只是一时想不开,这会心里的最后一丝怨恨不甘散去。
她娘定是知道自己不行了,才在病重时偷偷的给她们一人做了一套新衣。
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酸涩。
她只觉得脑袋里空荡荡的耳朵也嗡嗡响,这几日强撑着一口气才坚持到现在想开口说话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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