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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陈管事上门跟方天林沈家河敲定了商谈时间。
当天半下午,两人一同前往陈管事预先定下的茶楼雅间,正式同安三老爷洽谈这桩生意合作事宜。
方天林跟沈家河不是第一次见安三老爷,此人面相亲和,别以为这样就能小瞧了他。
能将生意做成这样的,哪个没有点本事?越是面容和善之人,反倒越不容易对付。
当然,双方是谈合作,又不是直接竞争对手,没有多少利益上的冲突,自是不需要绞尽脑汁想办法去打击对方,气氛就融洽多了,不见一丝剑拔弩张。
“沈老爷,方老爷,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合作也有段时间了,彼此都很愉快,别的我也不多问,我想确定一下,昨儿个陈管事说的不是夸大之词吧?”
安三老爷早就调查过沈家这两位,平日里也有所关注,对于两人的性情不说有十成十的把握,至少六七分是有的。
方天林跟沈家河不是奸商,只要以诚相待,不欺他们,就不用担心他们在背后阴他,同他们合作再省心不过。
这也是安三老爷为何没有拿身份地位压制他们,从他们手中攫取大量利润的一大缘由。
常年在商场中行走,安三老爷自有一套应对方案,什么样的合作伙伴,什么样的对手,他就采取什么样的方式,而不是粗暴的统一对待。
正因为他眼光精准,又不轻易得罪人,安三老爷名下酒楼生意才会一年比一年更加兴隆。
尤其是近段时间来,从“好再来”
超级食坊销售模式中获取灵感后,生意那是更上一层楼,已经隐隐有赶超年收益排在他上面兄弟的趋势,自那之后,对于沈家这两位重视程度日益增加。
“当然不是。”
方天林端起茶碗,浅抿了一口,“除了雪糕之外,还有好几类,成品正在制作中,安老爷想看,过几天就能看到。
不过现在技术还不算成熟,目前能做的只是少数,等到将这些都吃透了,相信以后能推出的新产品会更多。”
安三老爷盯着方天林看了许久,确定他不是在夸夸其谈,当即收起嘴边常年挂着的淡淡笑意,难得正色道:“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我记得上次我们见面谈的是制冰方子的事情,这次你们提供的雪糕类生意的确赚钱,却远不如制冰钱来得快,就算这生意大有可为,让陈管事同我汇报一下进度也就够了,你们有什么附加条件?”
方天林并不觉得意外,聪明人哪都有,可不是现代人的专利:“安老爷,这么说吧,冰品生意涵盖范围极广,雪糕跟之后沈家要推出的品种也只是其中一大类,却是非常赚钱的一类。
至于这项生意的关键,想必安老爷早就心中有数,那就是它离不开冰。”
略微一停顿之后,方天林继续说道:“既然沈家已经把制冰方子卖给你们,就没想过再大规模自己制冰,大家都是长眼睛的,凭空冒出一大堆找不到来源的冰,不说其他人,就连沈家雇工都糊弄不过去。
如此一来,咽喉便被卖冰的商家卡住,就算安老爷看在两家以往合作愉快的份上,低价卖冰给我们,数量也有个限度,毕竟制冰这门生意并不是安家一家所有,沈记最多也就小打小闹,掀不起多少风浪,这要是安家将雪糕这项生意握在手中,那……”
安三老爷敛下眸子,方天林说得那么透,把沈家所有不利之处都摊在他面前,这事情反倒不好办了。
他问对方有什么其他要求,结果他说了这么一堆貌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怕是另有他图。
“雪糕应该比较容易仿制吧?”
安三老爷没有就着方天林的话语继续往下说,转而换了一个方向。
“短期内不用担心这个,就算被仿制,也只是其中一些口味,其他那些就不一定。”
方天林并没有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一定无人能仿造,除非制作方法只掌握在自己人手中。
这显然不现实,要想赚取大量银子,必然要扩大生产,各种口味配方或许还有办法控制住,但制作雪糕的法子即便商家短时间内分析不出来,他们也有别的办法,只要动用一番手段,势必能从生产雪糕的作坊雇工那里弄到。
有钱能使鬼推磨,纵使雪糕作坊由沈家开办,依然无法避免这一问题。
想要撬开雇工的嘴实在是太容易了,只要给出少则几两,多则几十两银子,想必沦陷在金钱攻势下的人不少。
方天林不用想就能断定,这种随口一说就能轻松赚到一大笔银子的事情,怕是没有多少人能经得住诱惑。
出卖东家其实并没那么难,毕竟他们只是雇工,再说就算是沈家下人,他也不能保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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