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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绪如将信纸放回桌上,用记号笔在硫酸纸上记下塔塔的指令,“但梁旬易的双腿无法行动,需要找人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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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不许用他的保镖或司机,也不许用他公司的雇员。
让他的邻居梅稷来驾驶,两人都穿浅色衣服,不准戴帽子、墨镜、口罩和手套,在左手臂上缠一条红丝巾,以作记认。”
梁旬易听到绑匪指名道姓要梅稷出面后立即紧张地抬起了眼皮,郦鄞也捏了一手心的汗。
高绪如为了稳住绑匪的情绪,只得全盘接受了他的要求,最后说:“那么,关于人质交换——”
也许是不愿太早谈论这个话题,塔塔打断了他:“我太累了,明天同一时间再聊。”
通话从听筒另一头挂断了,高绪如把写有黑色字迹的硫酸纸揭起来,和信纸一起贴在高些的青铜人马像上,以便整合信息。
梁旬易放下耳机,十万火急地给梅稷打了一通电话。
梅氏夫妇五分钟后就乘车抵达前院,两人一下车就直奔种满植物的门廊,在槐树下闻到了久雨初霁后十分浓烈的木犀香。
梅稷神色迷茫,狄津俐张皇失措地握住郦鄞的手,不停地问这问那。
听完通话录音,梅稷毫无头绪地摸了摸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搜肠刮肚地想办法应对这场灾难。
他站在人马像前认真阅读了指示,说:“12亿砍到4225万?太不可思议了。”
梁旬易看了高绪如一眼,一笑了之。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赎金该如何递送上来,护送钞票的人必须忠诚可靠、敢作敢当,能直面凶神恶煞的匪徒和他们的枪口。
显然,梅稷并不想趟这趟浑水,他只想明哲保身。
作为被绑匪指定的驾驶人,他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模糊不清,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而是揉着下巴,双眼瞪着墙上的一幅古代公卿肖像左右为难。
为了你
“绑架案里最危险的两个阶段,一个是把人绑走时,另一个是交赎金时。”
高绪如看出了梅稷的不情愿,旁敲侧击地提醒道,“我们不能把与此事无关的梅先生拖进来,让局外人置身于危险中是不明智也没必要的。
稍有不测,事态就会失控,篓子只会越捅越大。”
虞恭裕叠着腿,斜靠在圈椅里睨了梅稷一眼,朝高绪如转回脸:“但塔塔想让他来开车送赎金,如果他们没看到梅先生出现,这些恶徒就会把梁闻生的头砍下来,我保证他们会这么干。”
“梅先生,你有械斗经验吗?如果发生交火,或者其他暴力事件,你能应付吗?”
“我只是一个做生意的”
梅稷踧踖不安地看着高绪如,虽然他没把话说下去,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高绪如思索着对策,扣着手顶了顶拇指。
他看到郦鄞在吃治疗低血糖的药,坐在墙角的赖仲舒焦虑地抖着脚,好像抽筋似的。
没多久,虞恭裕放下腿,从椅子里站起来踱了两步舒展筋骨,顺便把外套的纽扣扣上,对他说:“让事主本人去交易现场暴露在绑匪的监视下也太冒险了,你是懂行的,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打梁旬易的坏主意。”
“我要亲自去把我儿子接回来。”
梁旬易铿锵有力地说,房间里突然沉寂下来,所有人都向他注目,“我是他父亲,如果这种时候我还畏首畏尾,做缩头乌龟,我就会永远失去他。”
他坚定不移的语气让高绪如觉得自己心中某个地方被夯砸得更牢固、更严实了。
梁旬易说完后,会客厅里静默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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