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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第1页）

&esp;&esp;兄长粗喘着嘶吼，喉咙却只能发出类似老旧收音机无法搜寻信号时的呻吟，整张脸摩挲在花纹繁复的地毯上，眼角沾满毛屑与灰尘，痛苦至极。

&esp;&esp;凌思岸在地上与自我扭打起来，扑腾、翻滚。

&esp;&esp;凌意舶歪着头。

&esp;&esp;视线中的止咬器挡住了他的小部分视野，银白色的金属质感在走廊窗户泄进的月色下发光。

&esp;&esp;挡住了。

&esp;&esp;他抬手，动作粗暴地取下止咬器。

&esp;&esp;用来支撑扣住耳后的束缚带被没有任何技巧地取下，皮质束带“啪”

一声断了。

&esp;&esp;耳朵有点疼，但没关系。

&esp;&esp;现在能看得很清楚。

&esp;&esp;“……”

&esp;&esp;他面无表情地审视凌思岸的表现，满意地勾起唇角。

&esp;&esp;他思绪模糊，他莫名想起来晚上在澹湖被捞起来的小金鱼。

&esp;&esp;金鱼在网中干涸搁浅时的挣扎，就是如此。

&esp;&esp;步调一晃，凌意舶站不稳身体，扶住墙壁，思绪一片混沌……

&esp;&esp;他不耐地扯开领口。

&esp;&esp;纽扣一颗、两颗、三颗，顺着他腹部往下坠，跌落到地毯上，滚了两圈，落到凌思岸挣扎的手边。

&esp;&esp;凌思岸捏住那枚纽扣，声线已然嘶哑：“弟弟，弟弟……求你……”

&esp;&esp;凌意舶充耳不闻。

&esp;&esp;或者说他根本就听不见了。

&esp;&esp;他抬手脱掉衬衫，凌意舶极为迫切地将脸埋进了衬衫里，狠命呼吸着那股海水气息，大口喘着气。

&esp;&esp;他如从山崖间即将坠地的人，拼命够住了一支伸出峭壁的新绿枝丫。

&esp;&esp;头疼得快要爆炸。

&esp;&esp;凌意舶抬脚，踩上了凌思岸伸过来求饶的手背。

&esp;&esp;“小舟……小舟……”

&esp;&esp;书房内传来拍门板的声音，力道不大，夹杂着中年女人无助的哀求。

&esp;&esp;妈妈。

&esp;&esp;是妈妈吗。

&esp;&esp;凌意舶大脑混沌，手一顿，心下剧痛，稍有些不解地皱眉。

&esp;&esp;为什么妈妈要叫他？

&esp;&esp;门板依旧在响，眼前的凌思岸蜷缩着身子拼命发抖，已经快软成一滩烂泥。

&esp;&esp;拍门声变得三短一长，凌意舶又听见一声清亮尖锐的男声在疯狂呼喊：“小舟——！

！

！”

&esp;&esp;下山

&esp;&esp;夜雨瓢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