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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再与你细说。”
几年的时光,在沈筠眼里,黛玉与自己的女儿无异,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因着这个贾宝玉遭殃,沈筠心里,愤怒交杂着心疼,千般的心绪逼着她几乎发疯“贾老太君,您也是侯门绣户,千金小姐,怎么老了之后竟然连一点规矩纲常都不顾了?”
沈筠不能明着说宝玉是因为黛玉发的痴,就只能找其他地方排揎“昨天夜里的事情姑且算了,毕竟这娘娘的省亲园子里出了贼,姑娘们住在里面又哪有什么安全可说,可怜我家姑娘,已经好几晚上寝食难安了。”
说着,沈筠便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我家姑娘寄人篱下的,如今连回姑苏拜祭父亲都不行了。”
“噗……”
杨怡一个没稳住,一口茶就喷了出来,多年不见,这个女人的演技可真是更上一层楼了,差点连她都骗过去了“可怜见的,我记得当年宋神医给弟妹诊脉的时候说过,弟妹这身子骨,大好之前可是受不得惊吓的,七弟知道了,可是又该担心了。”
“可不是,难为我家姑娘孤苦伶仃的,还好有七公子。”
沈筠和杨怡两个一唱一和,旁人是一个字都插不进去,臊的荣国府里的夫人奶奶们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连王熙凤这种破落泼皮户都都觉得额上密密麻麻一片冷汗淋漓。
好在王太医的到来及时解救了荣国府的女眷们,王太医已经年逾花甲,从他进太医院以来,就跟着师傅到荣国府诊脉,对于荣国府大大小小的主子们,他是一点不陌生。
听说又是二房的宝玉病了,他就觉得不好,要知道宝玉这痴病犯了不止一次两次了,也不知他这小小年纪,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宝二爷没事的,不过是极痛迷心,痰迷了心窍,照着原来的方子再吃两剂药就行了。”
连方子都不用改,可见这宝二爷出这档子事不是一次两次了。
“看来与我家岚儿是没干系了。”
自己迷了心窍,还想怪到自家头上不成“沈先生,烦请你将弟妹的东西收拾收拾,过两日我便来接她回南。
既然小公子身体不适,那我们也不打扰了,弟妹,我们过两日再见。”
“七婶真是可怜。”
坐在马车上,语岚拿手杵着窗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一大家子,就没有一个人替她想过一丝一毫。”
“贾家人连自己家的人都不放过,何况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
深宅大院里,总是隐藏了无数的秘密,又什么秘密都没有,像荣国府这般自视太高,万般不忌的,更是连半丝秘密都没有,当年贾赦头里的那个夫人,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这荣国府好生奇怪,还好,梓良哥哥家不是这样。”
语岚吃吃的笑了起来,惹得杨怡忍不住打了她两下“这么大的姑娘了,也是半点不知羞的!”
有头有脸的主子们都到了贾母这里,就算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这一遭也是不能不来的,待听闻是因着何时他才犯了这癔症,贾政留下一句孽障,便甩袖走了,直把贾母气得肝颤儿,王夫人和邢夫人一副木头模样,三春并着宝钗也不敢多劝,贾赦却是急了眼儿“老祖宗,宝玉病成这样,若是他知道了外甥女走了,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咱们就这么放大姑娘走了?”
荣国府里,贾赦向来冷心冷清,对自己的儿女尚且没有几分亲情,更何况是弟弟妹妹家的孩子,只是黛玉只要呆在荣国府,总有一天,他能弄到林家的家财,况且林家和花家每年四时三节的节礼就不是个小数目,里面不少的珍品可是让他眼馋的紧了。
“我是能拦得住外孙女回家祭祖,还是能拦得住花七夫人回花家。”
贾母摆了摆手“罢了,就当我白疼她一场。
你们也别打那些个鬼主意,那三十万两白银的事情,还有你们几个暗中克扣年礼的事情,打量着我不知道呢?”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想要让两个玉儿在一起,又担心林如海没了,黛玉失了靠山,宝玉又没了助力,始终不曾让政儿将这桩婚坐实了,没想到,花家却抢先一步,替他家的瞎眼儿子提了亲不说,没想到宝玉这孩子,竟然这么痴,老大虽然糊涂,可也没有说错,万一因着这事,宝玉有个三长两短,她有什么脸面去见老国公爷。
惜春冷着眼睛,看着这些人满嘴里都是银钱好处,只觉得一阵阵的齿冷,大观园就像一个仙境,保护了她们所有的美好,隔绝了太多的丑恶,保留了她们的天真之余,也造就了她们不谙世事的单纯。
以至于她们都忘记了,这世上的风雨从不会怜惜她们的娇美,是不会一旦这个仙境塌了,她们又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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