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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懂也不是什么错吧?”
林振华大抱不平,“没听懂你可以继续问啊,还有,既然你不懂,她怎么能留下你单独做呢,她哪去了?”
杨欣说的分度头是铣床上的一个附件,在铣齿轮的时候,工人要通过转动分度头,保证铣出来的齿轮的若干个齿均匀分布。
根据齿轮齿数的不同,转动分度头的圈数也不同,这里涉及到一些计算问题。
这种计算本身需要的数学知识并不复杂,最多也就是分数和整除的知识,但有些工人的文化水平低,数学思维不行,所以觉得分度头的使用还是挺麻烦的。
杨欣虽然有初中毕业的文化水平,但不属于数学成绩很好的那类学生。
她的师傅姜铁梅文化水平更不怎么样,对于分度头的使用仅限于拥有经验,无法解释清楚,所以杨欣弄不懂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师傅说我笨,说我不用心,然后她就跟我说,如果不铣完这六个齿轮,就别回家。
如果我不铣,她明天就去找主任,说不带我了……”
杨欣说到此,几乎就要放声大哭了,只是担心哭的声音太大,被车间外面的人听到。
“这个灭绝师太!”
林振华骂了一声。
杨欣同样不知道啥叫灭绝师太,不过听林振华的意思,似乎也是云南那边的什么女巫一类的,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她掏出手绢擦了擦泪,对林振华说道:“小华哥,你先回去吧,我自己琢磨一下,反正,今天如果做不出来,我就在车间里想一个晚上。”
“别别别。”
林振华道,“有困难,找小华。
不就是一个分度头吗,我教你就是了。”
“你教我!
?”
杨欣的眼睛瞪得比分度头还大,她宁可相信林振华能够把这个纯钢的分度头用手捏成钢锭,她也不相信他能把分度头设定到正确的位置上。
没奈何,林振华又把那个军地两用人才的瞎话说了一遍,其实当时这个概念还根本就没人提出过。
“你真的开过铣床?”
杨欣终于由彻底不相信变成了半信半疑。
“让个地方。”
林振华不客气地拨拉了一下杨欣,手在杨欣的手臂上触了一下,杨欣脸一红,连忙让出位置。
林振华站在铣床前,沉默了一小会,让后世的记忆重新回到脑子里来,然后便开始操作了。
他摇动手柄,熟练地把工件卡在夹具上。
随后,他看了一眼图纸,在分度头的刻度盘上选定了一个刻度,不假思索地转动起来。
把工件转到正确位置后,林振华启动铣床,铣刀发出欢快的吱吱声,在工件上削出一条一条黑亮的铁屑。
“天啊,你比我师傅还熟练啊!”
杨欣这一刻的感觉,只能用震惊二字来形容了。
林振华这一趟操作,可谓行云流水,中间连一点磕绊都没有。
杨欣记得,平时师傅在操作的时候,调分度头是要掰着手指头算上好半天的,哪像林振华这样麻利。
林振华得意地笑笑,当年他在华青大学的实习工厂里整整学过一个暑假的铣工,他的师傅是全国都排得上号的一位铣工技师。
师傅事后给他的实习鉴定上写着:对机械加工具有极高的悟性,如果放在工厂里,铁定是一个好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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