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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程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他们不会道歉,我也不会再服软。”
“这样啊……”
时陌想了想,突然拽住谢锦程往回路走,“既然你们开不了口,就让我来吧。”
其实对于谢文两人的所作所为,时陌目前还无法原谅他们,长年累月的伤害不是三言两语后悔就能治愈的,但是他知道,谢锦程需要他们,谢锦程非常需要父母的关爱和完整的家,弥补多年来心灵上的空缺,而这恰恰是时陌这个外人无法填补的,因此时陌带着谢锦程回到了病房。
时陌拎起那袋糖水,敲了敲门:“你们好,外卖夜宵的,我们进来了!”
然后他迎着谢锦程愣住的目光,大胆地开了门。
病房内只开了一盏暗淡的床头灯,恰好将床边两人吃惊的神色映得清清楚楚。
“你……”
谢文话没说完,看到谢锦程,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头。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沉默是目前最能形容当前情况的词汇。
时陌把糖水放到桌上,礼貌地叫道:“叔叔阿姨好!
我是来送夜宵的,大家都在,就一起吃吧。”
说完,他很自然地走到旁边,把糖水倒到碗里,摸了摸碗壁,笑嘻嘻地道,“糖水冷了,我去加热一下,你们等会哈。”
说完,他迅速关门遛走,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一家人。
没有人率先打破沉默,三人低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明明是最亲的家人,血缘紧紧联系在一起,却落至无话可说的地步,多么悲哀。
很久以后,程佩叹了一声:“那是谁?”
“我恋人。”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谢锦程说出这三个字时,带着自豪与骄傲。
程佩震惊地张了张嘴,她看向谢文,却见谢文面无表情,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厌恶,似乎早就接受了这个意外闯入他们家庭的陌生人。
程佩摸不清前夫的想法,她不敢相信地问谢锦程:“你是认真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我不会改变心意。”
程佩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她问谢文:“你能接受?”
谢文深深地闭上眼,没有说话,用沉默给了回答。
作为一位自尊心强的父亲,他应该愤怒地反对,臭骂儿子一顿,可是,他没有反对的资格了。
他亲手把大儿子赶出了家门,大儿子对他来说,已经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而时陌呢?在没人探望他、照顾他的时候,是时陌不计前嫌,默默地帮助他。
他终归是欠了谢锦程和时陌的。
就像程佩说的,人生不长了,他留给大儿子的只有痛苦,是时候该给大儿子幸福了。
时陌正好走进来,他左看看右看看,见没人说话,他立刻打圆场,把装糖水的碗盖打开,再用一次性纸杯装了两杯,分别递给程佩和谢锦程,大碗递给谢文:“趁热快吃啊,别等冷了再吃,这是叔叔你最喜欢吃的那家餐厅打包来的。”
热气从碗底、杯底传入掌心,这个冰冷的病房顿时有了温度。
一家三口定定地望着手里的糖水,青色的绿豆在水面打着旋儿,随着风拂慢慢荡漾开去,心也仿佛被风洗礼,阴霾逐一驱散。
谢锦程将自己那杯递给时陌:“你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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