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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的晏维维,脸色蜡黄,厚厚的嘴唇白得像敷上了一层白面,她没有戴眼镜,死鱼眼看起来更明显了。
她拉着我的手,再三叮嘱我千万不要去动周替和孙玉冰,她说她认了,但是不想让他们因为她的事难受。
我哭笑不得,晏维维不会知道,可能现在人家周替两口子正在悠闲地逛操场,或者坐在篮球场旁边互喂手指饼干,谁他妈关心她的死活!
我忽然觉得晏维维很可怜,我想哭,但是眼睛干干的。
一个星期之后,晏维维还是选择了退学。
那天她来学校收拾东西,我看着她瘦了好几圈的身子,心塞得不行,我说,你瘦了好多。
她笑了,哎呀,一直想减肥减不下来,忽然之间瘦了挺意外的,呵呵。
她告诉我,她爸在外地开了一个店,她过去看店,可能半年回来一次,也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很多年偶尔回来看一看。
我听了这句话就忍不住了,抱着她就哭了,我能感觉她的油肚小了很多,但是我笑不出来,她的离开,意味着一段时光的结束。
我们一起逛了球场,去了地下室,她说是最后留恋一下校园,但是我感觉像是两个死后的游魂回来收脚迹一样荒凉。
我阻拦了好几次,她还是坚持去了我们班教室门口,隔着人群看了周替。
然而恰逢周替趴在桌上睡觉,晏维维可悲的最后一眼都没看到心爱的人的正脸。
我送她上了回家的面包车,我说周替就是个王八蛋,他不珍惜你,一定会有人珍惜你。
她摆摆手,像教导主任的口气一样说,没事了,你回去好好上课吧!
晏维维真的走了,我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人生四大挚友,一起当过兵,一起坐过牢,一起下过乡,一起读过书,如果没有晏维维,我那一段时光会跟用过的姨妈巾一样,看似鲜艳,其实是恶心的。
晏维维走后,一姐的担子落在了我身上,我可能之前会觉得当上一姐是件光荣的事情,然而现在我觉得是个责任。
我要为晏维维做一些事,也好不枉费我们相处一场。
于是,清理门户这个重担,在我肩上扛了下来。
我找了周替,问他说,你知不知道,晏维维为了你没读书了?
周替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关我什么事?”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抓过周替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
周替无动于衷地站着,或许他心里也有所愧疚。
我说这一口是我替晏维维咬的,我要你记住,有一个女生深深爱过你。
那个牙印很深,鲜红鲜红的,还渗出了丝丝鲜血。
我信守对晏维维的承诺,并没有找人弄周替和孙玉冰这对狗男女,但是我用了一个更损的办法,我去找了所有跟孙玉冰走得近,或者即将走得近的人,警告他们不许跟孙玉冰在一起。
当时有人不服,就被我甩了两个耳光,打得鼻血飞溅,她马上就点头答应了。
后来我发现又有人偷偷跟孙玉冰在一起,我找了那个女生,把她拉到宿舍楼下,用楼上掉下来的衣架狠狠打了她一顿,打得衣架都断了。
我打人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晏维维垂死的样子,我就特别来气,负心汉都得去死。
我要所有人都孤立孙玉冰,这种感觉会比打她更痛苦。
只是,我必须佩服的一点是,他们的爱情果然很坚定,尽管孙玉冰没有人理,孤零零的过得很艰难,但是周替依旧把她当做宝贝,见缝插针地跟她在一起,一如既往的甜蜜。
我经常一个人坐到地下室里,一边喝啤酒一边哭,我待不下去了,我要走。
该收拾的人还没有收拾,我暂时还不能走,我走了就没人给晏维维报仇,给我自己报仇了。
我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徐梦娟跟曹兴发分手,不,准确地说是被曹兴发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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