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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打懵懵的看着她,手抓了抓头,想了想,也没什么呀,公子不就是救了个人,吃了餐饭,没见有何不妥?
正想着,主屋后窗打开,公子正招手她们进屋。
绿打想起灶上温着的蜂蜜水,小跳的进厨房。
苏打起身拍打身上灰尘,在水缸舀了瓢水净手,跑进自己屋里,从罐里倒出染菽果子,用陶杯装好,绕过东屋进主屋。
萧云正在案上打盹儿,见两婢女鱼贯而入。
绿打端着一陶碗蜂蜜水,小心翼翼的放在炕几上,过来扶着萧云上榻,伸手又端起蜂蜜水到萧云面前道:“公子,秋日里的蜂蜜水最顺嘴顺喉,吃点滋润滋润,面上也长光滑些。”
“如你这般光滑?那还真得吃,好滑的小脸呦。”
边说边摸了把绿打半脸。
绿打一甩手帕:“公子,你又趣我。”
萧云缩回手接过陶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啜着,不时接过绿打递来的手帕擦擦嘴。
苏打立在一旁,一手拿着那陶杯染菽,一手拿手帕擦着陶杯底偷笑。
待萧云喝完蜂蜜水,她把陶杯递过来。
“这是今日山上摘的吧,回头吃不完晒干做着裹甜果子,也好给师叔他们解解嘴当零食。”
说完往陶杯拿了颗蓝到发黑的果子塞到口,“好吃,”
顿时觉得酸甜好化,虽没蜂蜜水那般甜腻,但也酸酸甜甜好入口。
绿打前脚出门去洗碗,萧云便吩咐苏打:“我要出去正殿听会儿经,难得今日晌午过后清空师傅要讲经,帮我找来那套素白直裰。”
苏打面上皱巴巴的,手上动作却更快,往床边杉木小柜翻出那套素白直裰,帮萧云换上,又找了件浅绿的褙子搭上,手脚麻利的在萧云头上梳了两三下,束发进簪,最后用手沾了些水摸了散打的碎发提压贴紧。
虽然镜子有点模糊不清,但自己的公子打扮起来还是翩翩少年,一幅山高水自清的作派,更是形容她家公子不过。
“不过,公子,今日了空师傅可是吩咐公子要在小院钻研医书,才这么会儿,又逃了出去不大好吧?”
苏打蹲地,边帮萧云压了压直裰边角,边气鼓鼓的说。
萧云转身换上光滑纯黑短靴,苏打拿着手帕包了几颗染菽果子塞到萧云手里,面上愁云。
见状,萧云拿手刮了她鼻子,悠悠的走出主屋,说了句:“师叔不是那么顽固之人,要不然也不会说喊他师傅太老气些,看好院子吧,”
嘱咐完便翩翩走了出去。
走出门口小厮明打正准备跟着,萧云挥挥手让他回去,自己踏着青石小路往正殿去。
转过一长廊,再上数十台阶,过一月亮门,绕两道弯,便进入东殿。
一踏步,耳边已经传来清空师傅宏亮的声音和木鱼敲打声,萧云放慢脚步,佝身背手往前,跟东殿的小沙弥点了点头,将手帕连着几颗果子摆在香案上,跪在蒲团向上面菩萨拜了拜,便起身悄悄的趋向正殿。
走进正殿,才知人如缠丝,密密麻麻,盘坐了一地人,挤满了正殿,萧云提袍蹑手蹑脚的走到正殿左后边,随手拂过一半旧不新的蒲团,轻盘上边,低首垂手放膝盖。
听着听着觉得今日经文有点熟,原来是上月清空师傅讲过的《心经》,那日已经听了,今日再听还是不错,因知接下所讲那句,萧云有点小兴奋,忽一抬头,见有一双半眯小眼盯着他,再看仔细,是了空师叔,猛一低首,旁边有人拿胳膊肘碰了碰她的手。
低头往旁瞧了瞧,见一妇人,挽了一高髻,鬓间插了一素白如意宝簪,脸尖唇红,身上一套杏色暗紫薇裙,颈间下方披一粉丝下垂的霞帔,素手正在拉扯被萧云蒲团压着的裙摆。
萧云见状,手忙脚乱的起身,扯起蒲团,退后一步,双手合揖施礼致歉。
妇人见他这般拘谨慌忙,掩嘴一笑,低声细语的说:“小郎君,无妨,别拘着。”
萧云见她柔情似水般的声调,倒也缓身坐在蒲团上,微微低头,手上再一作揖施礼。
那妇人见他这般,倒是侧眸再打量他会儿,面上笑容更甚,转头也坐好听经。
清空师傅明亮的讲经声环绕整个正殿,殿上的那尊大菩萨正含笑看着众人皆醉的听着经声,廊下偶尔飘来几片落叶撞击门框的悉悉声,也被淹没在这讲经声中,似乎不曾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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