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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佑棠凝神回忆,肯定道:“回师父:学生最后呈交,因当时墨迹未干,考卷被三名巡考大人稳妥平举收走,余下不知。”
“好,好。”
路南连点两次头,脸朝庆王说:“殿下放心,那代表事故上报后,沈大人有保全的命令。”
“如此甚好。”
赵泽雍颔首,温和道:“路大人学富五车,德才兼备,且教导有方,倘若令徒本能高中,却因他人损坏答卷而落选,岂不遗憾?”
“殿下过誉。”
路南扼腕,痛心道:“寒窗多年不易,会试前三,殿试若不出大意外,至少能二甲!
怎会有那般鲁莽的贡士呢?走路不看的吗?过五关斩六将考进文昌殿,紧要关头,居然被一脚踩裂答卷!”
事关重大,路南说到最后不由得显露气怒,十分为弟子担忧。
“师父息怒,此事说到底,也怪学生当时没留意四周,如果能回头看一眼、让对方先过去,就不会发生意外了。”
容佑棠为师父续茶。
人之常情,他冷静后开始反省,懊恼思索“如果当时场面重来一次”
的对策。
“与你何干?”
赵泽雍皱眉,凛然道:“范锦很值得一查。
按理说,他半生应考几十次,再如何也该熟悉了,怎会犯毛头小子的错误?”
路南品级不高,但国子监祭酒一职,名声地位超然,他阅历丰富,赞同疑虑道:“确实有悖于常理,不符合范锦的年龄和生平经历。
依路某多年监考所见,类似范锦其人,断断不会浪费考场半刻钟!
佑棠申时交卷,距酉时还有一个时辰,范锦怎么舍得提前一个时辰?”
对啊!
容佑棠恍然大悟,连忙道:“您不说学生都没留意!
申时前后交卷的,绝大多数是年轻人,因为我们心急、写得快,年长些的,普遍沉得住气,稳稳坐着。”
“世事洞明皆学问。”
赵泽雍莞尔,难得明确推捧他人,嘱咐容佑棠道:“路大人睿智洞察,倾囊相授,你务必好好尊敬听从。”
“是。”
容佑棠垂首,执壶为两位师长续茶,全程侍立,礼仪无可挑剔。
于是,赵泽雍和路南均十分满意,自觉脸面有光。
“殿下过誉了,路某只是熟能生巧而已。”
路南谦说。
赵泽雍雷厉风行道:“路大人所言在理,历次科考交卷时辰俱有记载,调阅范锦档册,一看便知。”
“没错!”
容佑棠咬牙道:“性格不会突然改变,那人若习惯踩着最后时辰交卷,今日为什么提前了?总有原因。”
“此事可大可小。”
路南凝重道:“卷面不洁,恐冒撞天子,评选时必定多了层顾虑。”
赵泽雍沉声指出:“但科考意在选才,重在品鉴答卷内容,而非卷面。
这点,本王相信父皇会宽容谅解的。”
容佑棠忐忑道:“如今我已不敢奢望评优送御览,只盼答卷别作废。”
三人商议小半时辰,对庆王的来意,路南明了后,不由得震惊:
佑棠是我的弟子,他来求援很正常,但真没想到,庆王竟亲自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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