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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容佑棠又住了下来,拿大夫给的化淤膏擦脸,盼着尽快消肿回家。
腊月二十六晚·雪后晴朗·明月高悬
容佑棠看书乏了,出去透气,晃到后花园,远远的,就看到月湖湖心亭中有灯火人影,风中还传来酒香、炙烤肉香。
是庆王。
新醅酒,小火炉,雪夜孤灯月下独酌,不闻塞外胡弦声。
容佑棠心念一动,极目远眺。
这是他第一次夜游庆王府,之前养病时大夫不让出来。
可他刚看没几眼,远远就传来了庆王命令:
“鬼鬼祟祟做什么?过来。”
谁鬼鬼祟祟了?我光明磊落!
容佑棠拢紧披风,踏上通往湖心亭的浮桥,踩着静谧月色,步入亭中。
“殿下,您叫我?”
赵泽雍一身玄色锦袍,坐在罗汉榻上,大氅堆在身边,直接拿酒壶灌一口,淡淡说:“你不是想过来?”
容佑棠乐呵呵随口恭维道:“殿下英明,隔着老远就知道小的心里想什么。”
“你这二皮脸跟谁学的?郭小二?”
赵泽雍皱眉,下巴点对面凳子:“坐吧。”
“谢殿下。”
容佑棠毫不客气坐下,反正他算明白了,这庆王府和一般的勋贵之家差别有些大。
亭内布置得很用心:四面挂竹棉帘、圆凳加绒垫、四角放碳盆、脚下有铜踏、桌上小火炉温着酒、烤架上肉香四溢、还有不少糕点果子。
然而,赵泽雍喝的却是冷酒,而且桌上已经歪倒几个空酒瓶。
喝这么多?
“殿下?”
容佑棠探身,想看看人是否喝醉。
赵泽雍浑身酒气,看不清眼神,习惯性面无表情,晃晃酒壶问:“想喝?”
容佑棠忙摇头:“大夫吩咐忌口。
殿下,我帮您烫酒吧?”
“麻烦。”
赵泽雍不置可否,接着一口口地灌。
“不麻烦,我觉得酒烫了比较香。”
容佑棠说着就动起手来,他把温着的那壶打开一看:快烧干了都!
这些肯定是下人一开始备的,再看看烤肉,底下的银丝炭已熄灭。
哎,肯定是庆王嫌麻烦干的。
两人对坐,赵泽雍自顾自喝酒,容佑棠安静烫酒烤肉。
好半晌,容佑棠才下定决心问:“殿下,九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赵泽雍略一停顿,反问:“问这个做什么?”
“小的——”
“你不是王府下人,别整天小的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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