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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讲孟维廷愣了愣,止步,略侧身,并不受全礼,和蔼笑问:“你们是今科一甲?”
容佑棠称是,不好意思道:“晚辈们初来乍到,请前辈多多赐教。”
“十七岁的状元郎,古往今来不多见。”
孟维廷捻须微笑,赞道:“老朽看过你的文章,非常不错,简练通达,很有见地!
不愧是路大人的弟子,名师出高徒。”
“前辈谬赞,实不敢当。”
礼多人不怪,容佑棠愈发恭谨:“晚辈之前是埋头读书的学生,如今到翰林院,少不得给诸位前辈添麻烦了。”
徐凌云和邓奎也时不时聊上几句。
孟维廷愉悦轻笑,对谦虚有礼的俊美小状元印象不错,嘱咐道:“你们别在客厅等,随我来,今日新科进士入学,掌院大人应会抽空到场。”
“多谢前辈提点。”
于是,容佑棠三人摆脱了枯坐干喝茶的窘境。
片刻后,他们跟随孟维廷踏入翰林院办事堂。
容佑棠屏息凝神迈过门槛,快速扫视:
偌大高敞厅堂,浓郁墨香扑面而来,深约六七丈、目测等宽,几面墙高的书架,书籍垒得满满当当,梯子立在墙角。
大插屏隔开若干区域,隔间内整齐摆放书案,案上笔架一字排开大小狼毫笔。
“诰书放在东三间,左老待会儿就到,他负责录入新翰林。”
孟维廷告知,他是侍讲,落座即忙碌准备今日教习进士的内容。
容佑棠三人依言照办后,眼看又要陷入束手干等的困境,容佑棠扫视四周,不敢擅动,主动上前询问:
“前辈,晚辈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孟维廷抬头,想了想,遥指东面墙大书架前敞开的木箱,温和道:“那两箱是新送上来的地方志,预备录入造册存档。
可惜,因运送时保管不当,部分书页霉变,你们可愿意逐份清查分类?”
“晚辈求之不得!
本就是进来帮忙的。”
容佑棠欢喜乐意至极。
孟维廷好感又添了几分,嘱咐道:“去吧,有不懂随时问。”
“是。”
徐凌云秉着“说少错少”
的原则,全程谦和顺从,不功不过,四平八稳。
不消片刻,他三人各拿了小马扎,围坐木箱,挽起袖子清查书籍。
时辰还早,宽敞办事堂内只有四人,且相距甚远。
“嘿,幸亏贤弟讨了个差事,否则咱们站着等多尴尬!”
徐凌云耳语高兴道。
他像对待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取出书籍,轻轻翻看,唯恐损坏丁点儿。
“正是。”
容佑棠也丝毫不敢大意,绣花一般地精细,认认真真审视,赞同道:“哪怕叫咱们扫地呢,也比干站着好。”
邓奎快速挑拣,转眼间挑了一摞书,不以为然道:“其实,附书有相应名单,去信叫地方重新送一批入京即可,能省不少事。”
刚来就叫新科一甲干粗活,哼,下马威吧?
“不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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