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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交县位处绥州、宥州与庆州交界外,境内多峁梁山地,沟壑纵横。
≥北面是高原,土地是褐色,还没形成黄土高坡。
西面是白于山脉延伸过来的山岭,清水河从山中源而出,罢交县城就坐落在清水河边的冲积平原上。
因高允权治军不力,罢交县地处咽喉要冲,却无重兵驻防,所以境内活动着多支盗寇,以致商旅多改道走庆州前往朔方的灵、盐诸州,但还是有不少商人,将货物运到罢交县屯集,出芦子关与宥州党项羌交易。
比如出身延州大族的张全绪,延安县丞刘修文的从弟刘显声,就是这些走私商人的领,因为这二人现在就在罢交县,所以章钺一进城,见城内行商很多,就问县令张广仁,哪知张县令吱吱唔唔不愿多说。
章钺就留了个心思,在驿馆住下后,连夜找来一名衙役,软硬兼施一番逼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到天将蒙蒙亮时,城门还没开启,章钺率兵分头出动,突袭了城内最大的关塞客栈,逮捕了张全绪和刘显声二人,并收缴了他们的货物。
这批货物可价值不菲,有青盐一百五十石,战马骡驴三百余匹,牛五十头,生皮一千多张,毛毡五百张。
还有屯集在货栈里,没来得及运出关外贩卖的粮食、茶叶、蜀锦、丝绸绢帛,章钺也全部查封。
到中午时分,章钺和封乾厚分头清点盘算了全部货物,都觉得心里不平静了。
实在是这群羊太肥,两人都觉得很不安全。
在县衙驿馆碰头对帐后,封乾厚苦笑着说:“全部货物总价值一万五千余贯,这是一笔横财,赶紧派亲兵南下调两个指挥来!
不然,我们只怕很难把这批货运回延州!”
“不错!
我也想到了,说不定今晚就要出事!
县令张广仁也出身延州张家,张全绪和刘显声刚从宥州回来,否则就会知道我们巡视罢交县的消息,带的随从就不止那两百个了。”
换算一下就是两百多万块的事,简直要让人疯狂,章钺也很是担心。
午膳后,章钺派陈嘉率五十骑火南下肤施调兵,同时将剩下的两百五十名士兵调进县衙驻防,美其名曰:为了县衙库房安全,为了县衙官吏的安全,所以有此一举。
实际上,当然是不信任本县官吏,将他们赶到后宅软禁,若有人敢有异动,章钺当然就不保证他们的安全了。
当晚一夜无事,一大早张县令就跑到前堂驿馆求见,章钺不想理会,封乾厚却跑出去了,见张广仁惶惶不安的样子,便笑道:“张县令何惧之有?莫非这罢交县盗寇竟敢攻城劫掠?袭击禁军将领?”
“没有的事!
封判官多虑了!
自晋开运以来,延州与朔方、夏绥一向自由通商,并不存在违禁一说,是以本地商人多有出关行商的,封判官能否劝劝章巡检,这次的事网开一面,退还货物,下次出关过所若要校验讫税,自然好商量!”
张县令擦着额头细密的汗珠,很是不安地说。
“听说你出身延州张氏,张全绪也出身张家,你们是什么关系?”
封乾厚一听就明白,这张县令是来求情讨要货物的。
“张全绪正是我家族弟,一向本份行商,并未做什么作恶的事……”
“据说张匡图是你族叔是吧?你们行商可有他作保?”
封乾厚眼珠一转,立即想到了对策。
“这个……行商是我族弟全绪自己的事,与我家族叔无关,我这次只是看着于心不忍,所以出面说情。”
张广仁立即开脱道。
“这事啊……我看着吧!
恐怕还得你家族叔张匡图出面才行……”
封乾厚打着马虎,心中冷笑不已。
“那下官可否去狱中见见我家族弟张全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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