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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钦坐在大排档灶台与大圆餐桌中间的加置塑料凳上,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会脑子一抽就同意了这个提议。
不过看着老婆在提到那个蛋炒饭时闪闪发光的眼神,他就又感觉自己这决定做得对。
从老婆三月初测出怀孕到今天,刚好是一个月,但按照孕周来算,却是八周多了。
怀孕两三个月时候最是不好伺候,吃什么都吐,吃什么都不香,她本来也不胖,还瘦了四五斤,难得有她想吃的东西,而且还能在说到它的时候露出如此开怀的神情……
他在记忆里搜索老婆上一次的笑容,还是在刚用试纸测出怀孕的那几天,孕期反应没那么明显,即将身为人母的喜悦让她发出那样灿烂的笑容。
测出之后不过半个多月,孕期反应就来了,一开始还不算强烈,她甚至在孕吐的时候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说没忍住。
还会对自己帮她处理呕吐物感到不好意思,想搭把手又因为厕所略窄而靠不过来,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但再往后,她就再也没那么笑过了,却还要时常为了安慰他,强忍着难受露出笑容。
“……我记得是有蛋,有肉丁,不过不多,蛋倒是多,还有葱粒,火腿肠粒,玉米粒……嗯……不算多正宗的蛋炒饭,蛋与饭都是分开的,蛋就直接是蛋粒,油多地很,每次吃完碗底都有一小层的油,但我就是喜欢那个,现在好多店的蛋炒饭倒是都正宗,每颗饭都沾着蛋,吃完也不会有油底,但我就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啊,对了,还有咖喱味。”
由于第一桌早就坐满无法再塞人进去,两人只好拖了两张塑料凳坐在第一桌与灶台的中间间隔上,女人坐在他与灶台之间,由他作为缓冲带,减少了她直接与人挤到的可能性,灶台带着玻璃,也不会溅到飞蹦的油星子,背贴着墙,尽量给其他要进来点菜的客人留条道。
“咖喱味?”
那老板的两手都不停顿,左手翻着烤串,右手则负责打散米饭,低声说了一句,但女人似乎因为店内的吵闹声没有听见。
女人侧着头与老李头说她记忆中的那个味道,赵时钦则时不时把玩着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只有对面坐着的,因为打包而不留堂吃,所以选择同样背贴墙坐塑料凳的单身狗张由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他们秀恩爱,在女人进来那会的惊艳感觉早已在他们撒的狗粮前消失,只等着老板手中的那把羊肉串。
“老板!
来五串辣椒五串茄子二十串牛肉一盆小龙虾!
再来一扎冰啤!”
夜间总是有不少来吃夜宵的,“三号桌!”
“正好一百!
自己把钱丢筒子里,等着!”
老李头抬头看了一眼,示意他将钱丢到烧烤台前的那个桶里,记住对方的长相后,就又将注意力放到手上,从架子上随意抓了几把放到烧烤台上,但却是对方要的刚刚好的数量,“十五分钟!”
“行!”
对方往桶里丢了钱,转身回桌前与同伴边唠嗑边等着去了。
老李头将左手的烤串放着摊开,改微火慢熏,又刷了一遍酱,抓了把调料上去,就腾出手挑出三个蛋,在桌角磕开滑入碗中,抽出双筷子就哒哒哒地迅速搅打起来了。
蛋黄被筷子划散,游离出的肌球蛋白经搅打拉成网丝状,又在蛋白凝胶的作用下与蛋清抱合在一起。
老李头用一只手继续搅拌着,另一只手则开火上锅,倒油,用手晃动着让全锅面都润上油。
“你说的咖喱味应该是加的咖喱粉吧?“
“咦,你这么一说……好像可能是……”
女人一脸的恍然大悟,“难怪我以前自己想尝试,做了好几次都没做出那样的感觉来。”
“好几次?我怎么不知道?你都是在我出去的时候做吗?你这么喜欢那个蛋炒饭?”
赵时钦一脸惊讶地看向老婆,“实在做不出来又想吃,怎么不找我来帮你呢?”
“什么呀。”
女人回头嗔怪地看他一眼,“明明一开始是你说喜欢吃,我才想试着做给你吃的。
既然是惊喜,怎么可以让你知道呢,只是我一直都没做成功而已。”
赵时钦一愣,他说的?
他对自己的记忆挺有信心的,他什么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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