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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夏凌月如破布娃娃砰然落地,眼睛倏地睁起,闷哼一声,嘴里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武元忠勃然大怒,厮吼一声,伸手直接扣向青竹的死脉,青竹不避不让,发狠地从他手上抢过谢良媛,
就在这千均一发里,突然,无数气息浮动,眨眼之间,四周黑影彤彤涌来,团团将武元忠围住,一双双狰狞如淬了毒汁般的眼紧紧缠绕着他,武元忠神色一凛,就在这眨眼之间的分神之际,青竹拼着最后的力气,将谢良媛往高处一抛……。
便如瓷柱般后仰,砰然碎裂。
“六丫头……。”
“媛儿……。”
谢老夫人和刘氏目眦欲裂,却无丝毫改变眼前一切的能力,只是徒然睁看着着,谢良媛被抛在了空中。
霞光余辉下,只见明黄衣袂飘飘,来人双臂一展,将谢良媛抱在怀中,众人甚至没看清是谁,男人已站在梨花树下。
兰天赐两根苍白修韧的手指触上怀中人的颈项,周身如染山峦凉雾,迅速从怀中拿出一粒丹药,塞入她的口中,进而连连点了她身上七道要穴。
青竹在闭上眼的那一瞬间,看清了那男子一双琉璃眸映照在绚烂的夕阳下,流光溢彩,她启了启唇,嘴角微扯出一丝弧度。
武元忠知道大势已去,这是第二次见兰天赐,第一次时,兰天赐年方五岁,明明是精雕玉琢的孩子,与人对望时,一双琉璃眸,瞳中深藏浩瀚,让人心生敬畏。
时隔十四年,一双琉璃眸如同深渊的表面,静止无纹。
假山后,一直静静关注的周玉苏掩住了半启的唇,在明黄身影出现的那一刹那,她看清了那张蚀骨的脸,刹那间,几乎被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划伤了眼眸。
“娘……娘……”
谢良敏吸着气,紧紧攥住母亲的袖子,一颗心如同在沸血中蒸腾,恨不得化身谢良媛,倒在男子的怀中。
此时,花苑中几十只眼睛齐齐看一个方向,却静宓得唯有风声飘送。
谢老夫人这会也缓过了气,先是难以置信地用手揉了揉双眼,极力看清后,唇齿颤动,跪地伏身,“民妇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一惊,这才警觉,梨花木下,一身明黄的男子,所着的是天子临朝服饰。
天地仿佛进入一种远古的祭祀,庄严中,所有的人纷纷跪了下来,齐齐伏首:“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青荷惊诧之余还是认出眼前的男子,是出现在拍卖行的那墨袍的男子,她记得,当时他还把自家小姐提上了衣柜。
周玉苏的心跳得如乱马奔腾,她有些难受地按着胸口,尽管她自己所站之地,被假山挡着,她跪不跪都无人能看到,但鬼使神差地,她从假山处步了出来,随之附合地喊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首,看了一眼帝王臂弯中人事不知的谢良媛,心中恨恨戚戚:谢良媛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好,先是杨夫人,后是太后直接接她入宫,今日遇袭,还能直接被帝王救起。
为什么她一个病鬼,运气这么好?
“平声!”
帝王声音清朗透砌中带着微微磁性。
而后,对着伏地的刘氏道:“按朕之前给的方子,煮一桶药,半时辰内送到谢小姐的寝房。”
言毕,小指轻触谢良媛的鼻息出,眸光一转,对刘氏道:“不可延误。”
此时,谢良媛已气若游丝,带回宫庭让沈千染救治,必会延误伤情,只能直接在谢府为她治疗。
“皇恩浩荡,皇恩浩荡。”
刘氏这才幡然醒悟,惊喜之余,热泪盈眶,再磕了一个头后,急忙唤了几个得力的丫鬟婆子,一起奔向厨房准备。
“来一个丫鬟,给朕打下手。”
“奴婢侍候六小姐。”
青荷急忙起身跟上。
谢老夫人用肘抵了一下身边犹自发怔的绿莺,“你捏一下,看看是不是做梦?”
谢家不过是商贾之家,突然间发生这样的事,还引来了西凌的帝王,这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绿莺闻言,竟真的傻傻地拧了一下谢老夫人,听得老人“哎呦”
一声痛叫,方惊醒过来,忙揉着谢老夫人的手臂,连连告罪。
谢老夫人却乐得眯了眼,看着碧慧阁的方向,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句:“媛儿这孩子,果然福厚。”
有帝王这一国手,谢老夫人心安下了一半,看着地上还躺着两个昏迷的人,青竹有一个暗卫在救治,倒是夏凌月以极怪的姿态倒在地上,无人搭理,淡眉一锁,看向假山石边怔怔看着碧慧阁方向的周玉苏,摇摇头,吩咐绿莺,“去找孙郎中,说府里有人摔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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