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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点到为止,他相信谢卿书会因为一句“我看到的东西与你们不同”
而相信她。
因为,一年前,谢卿书曾在她面前随口说了一句:“六妹妹,成日锁在寝房里不出,十年如一日,也真能忍受那种日子。”
她当时亦随口回了一句,“每个人看到的东西都不同,或许,我们在她眼里,不过是戏台上的人偶,每天都是一场戏!”
谢卿书头疼得厉害,这才想起,他曾把玉舞人带回到谢家给大家欣赏,当时的谢良媛一脸兴奋和欢喜,还摸个不停,可见,确实不知道玉舞人里是谢凌惜的身体。
那,就是双缘拍卖行知道,并设下了陷阱让他一步一步地跳下去!
看着谢良媛渐去的身影,谢卿书启了启口,略显挣扎地开口,“六妹,大哥,想见见祖母。”
谢良媛缓缓转身,眼神柔柔地看着他,直截了当地开口:“不,你伤了祖母的心,我不帮你!”
谢良媛与谢卿书原本就不亲,谢卿书会对她开这个口,显然被雨淋昏了头。
谢良媛在外寝,已是隐隐听到悠扬的乐曲之声,不知觉,缓了步伐,对站在门帘边的丫鬟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而后,轻轻步进。
只见,刘氏坐在瑶琴前,素衣绾发,拨动琴弦,许是太久没弹,指间略显生涩。
在距瑶琴三尺之地,金鼎内焚着一柱檀香,一缕一缕白烟从七孔内袅绕逸出,弥漫着柔软舒缓的宁静香气。
谢老夫人半靠在窗台边的软榻上,阖着双眼,单手托腮,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搁在团圃上的手指偶尔随着乐声轻轻一点,完全是一副沉浸在乐曲中的模样。
谢良媛提着裙子,沿着寝房边缘绕过刘氏,悄悄走到谢老夫人的身边,无声地接过绿莺手里的牛骨骨捶,轻轻敲着老夫人的腿。
一曲《阳春白雪》慢慢在余韵中收尾,谢老夫人含着笑,缓缓睁开双眼,一看是谢良媛,便支起身子,将她抱在怀内,“六丫头,昨晚雨下得大,祖母一直担心你睡得不实,看你今天的气色,倒放心了。”
刘氏站起身,脱下指套,脸色微微泛红,“这都几年没弹了,弹起来有些力不从心。”
谢老夫人笑道:“多弹几次,就好了,这天气,清凉舒爽,正是弹琴作画的好时候。”
绿莺收起瑶琴,百合领着三个外寝的丫鬟,端了早膳进来。
谢老夫人牙不好,早膳多是以蔬菜粥和蒸得软软的糕点为主,谢良媛之前嚷嚷着要来这里解馋,可她胃口并不开,只是吃了一个蒸糕,便站到老夫人身后,乖巧地帮着老夫人又是捶肩,又是捏脖子,嘴里笑着,“祖母,母亲,你们多吃点,吃饱了,媛儿有重要的事要禀报。”
谢老夫人乐得笑呵呵,“瞧,姑娘长大了,有心事,要跟我这老太婆商量了。”
“嘿,才不是心事呢。”
谢良媛说着。
谢良媛给刘氏又装了一碗粥,“娘亲,您多吃一碗,一会才有力气听女儿说话。”
刘氏方才进来时,与谢老夫人说了一席的贴心话后,又听了谢老夫人的意见,弹上一曲,郁结之气已慢慢散开,这时候听了女儿的卖乖,心情愈发舒畅,便依言吃了一碗粥。
谢良媛等丫鬟们收拾停当,转首对绿莺道:“你们都先避一避,我有小秘密得跟祖母分享,你们是听不得的。”
绿莺和百合相视一笑,退了出去。
谢老夫人一本正经地端坐起来,“说吧,六丫头,祖母仔细听着呢。”
谢良媛轻咳一声,小脸变得严肃,“祖母,您能跟媛儿和母亲说说,这次,谢家要掏空到什么程度。”
谢老夫人神情诧异,但很快就了然,这孩子平日不爱说话,不爱结交人,但并不代表是傻的,何况,近来她频频入宫,耳濡目染,见识自然不同。
“你大伯昨夜粗粗给了一个数字,谢家如今在皇城里几家赚钱的玉器店,布行,典当行,还有几家古董店及散在各地的宅子,都要慢慢地转手,但如果赝玉的消息传得太快,连京城外的人都闻讯前来,要谢家双倍赔偿,恐怕到最后,恐怕谢家能保住的就是当年你祖父留下来的几间典当行。”
“这栋宅子呢,还有拿工钱的丫鬟、婆子要不要谴散?”
“目前不能动,一动,坊间就会盛传谢家要倒,到时候,恐怕那些店想悄悄盘出去都难。”
谢老夫人端起一杯茶,啜了一口,轻叹一声时,谢良媛已续道:“最后,还是保不住这宅子,是不是?”
“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昨晚你大伯说,他们在结算这三年卖出去的赝玉有多少是皇城的买家,又有多少是外地的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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