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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伴娘甩到了一边,随即她将头上的红盖头一掀,红盖头落到了地上。
她怒目往额鼻梁杠上一指,象是要打我似的,说:“你敢说你没有见过我?你敢说你不愿意要我?你不是一夜要日八盘吗?我今天就要看看你可有那个本事!”
新娘子这一举动,让我看清楚了,让我大吃一惊:“怎么会是你?”
原来,这女子就是我在宣传科被额伤害过的女子。
这女子姓徐,名叫枣针。
是离龙山不太远的徐大庄的。
枣针是位性情刚烈的女子。
枣针小的时候就喜欢爬树、摸鱼、掏鸟窝,跟男孩子啥区分。
长大了却又大大列列不象个闺女样,学着农妇的那一套,指鸡骂狗。
指狗骂鸡。
谁若是惹了她,她可以从庄东骂到庄西,而且骂的词还不重样,骂的句子练成唱。
这样的泼辣女子怎么让我轮上了呢?原来。
我爹与枣针的爹都拜一个师傅学木匠,二人曾拜过把子,喝过鸡血酒。
那天枣针的爹给一户人家家赶嫁妆。
由于活紧,人手不够,枣针的爹就把我爹给请来了,两人一块干活,一块叙旧。
在谈到我的婚姻时,我爹就唉声叹气的,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还自己还打了自己的脸,说我找老婆找不着,还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恋上了小白鹅。
枣针的爹却劝我爹说:“你看你,你儿子现在不是好了吗?又有文化,又立了功,又当了官,象这样的好男孩还不是入了河的泥鳅,哪儿摸去?”
听了这安慰话,我爹却打不起精神,说:“你老哥不知道,就我那犬子,长那个熊模样,竟也挑三捡四的。
我给他说了仨了,他硬是不跟人家见面,你说说,他是想干什么?”
他们哥俩正说着,枣针进来了。
只见枣针拎着一个大瓦壶和一摞茶碗,手脚麻利地给他们倒茶叙水,这个枣针,年龄比我小一岁,个子长得却与我差不多高,一条又粗又长的大辫子一直拖到屁股蛋那儿。
一对杏眼闪闪发亮,忽闪忽闪地象也要说话似的。
还有,胳膊是胳膊,腿是腿,浑身哪儿都有力气。
我爹见了枣针,就替我想入非非了。
他想,这姑娘若做了谁家的媳妇,那准是一把过日子的好手,哪位男人摊上这样的女人,真是该享一辈子福。
等枣针转身出屋,我爹就对着枣针的爹夸枣针:
“几年不见,这闺女长大了。”
我爹的夸奖声却也没有让枣针的爹激动起来,相反,枣针的爹也是叹了口气说:“也是难呢,你看她那丑样,上哪儿找婆家去?”
“看你说的,这么好的小孩上哪儿摸去?你若是不嫌俺家穷,给俺小笑?”
我爹主动提到我,枣针的爹心中暗喜,但他却不露声色,说:“噫,不成,不成。
俺枣针哪能配得上你家有志,恁是当官的,俺是平民百姓;恁是吃皇粮的,俺是打土坷垃的。
草鸡飞金銮殿,门楼子高,过不去啊!”
“看你说的好了,我一点家都不当了?他小笑再能,当官再大,也是我做的对不对?只要你能当了枣针的家,咱以后就是亲家!”
我爹就这样夸起了海口。
我的婚事就是他们两个老哥们说真不真说假不假地这样定下了。
之后,他们背着额请了媒人,送了彩彩礼,背着我定下了娶亲的日子。
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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