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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五百,里面还卷了几张整钞,看样子也是个爱存钱的家伙。”
他在厕所里已经数了好多遍,哪张票子缺了个角他都记得清楚,只是出于面子,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激动,他并没给萨拉报出一个准确的数字。
“这么多?一个孩子手里的现金?”
今天的所见所闻让她长了见识,但这件事无疑是让她最为惊讶的,邦尼从不亏待她,一天给她三五块钱也算不少了,起码在学校的那群孩子中手头算是比较宽裕,饿的时候能买片披萨喝杯饮料之类的,更多的学生手里是一分钱零花钱都没有的,毕竟父母都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不靠捡、偷、抢这三种经济来源,学校里的孩子兜里永远比脸干净,这也是为什么贫民窟有那么多少年罪犯的原因。
“有你一份。”
“算了,我不要。”
倒不是嫌弃这钱来源不干净,只是一码归一码,什么都没干就分了笔票子是在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留乔森在原地愣了一会,才快步跟上。
等待返程的公交,乔森说要上个厕所,她依着公交车站牌,在金色的光芒下,望着那些因主队胜利而喜悦欢呼一同大合唱的球迷出神。
孩子们被父辈抗在的肩头,笑声清脆,传入了她的耳朵,母亲拎着孩子的用品轻轻托着孩子的后背一同歌唱,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幸福人生,她看着,不禁有些出神,直到一只纤细却粗糙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想什么呢?”
“没。”
她摇了摇头,双手插进上衣口袋,坐在车站前长椅上,双腿伸直交叉,脚跟立于地面左右摆动,脑袋靠着广告板,目光仍直视前方,却忽然被一方形的纸盒挡住了目光。
乔森没说话,她也没有,只是接过了纸盒,打开后,是草莓奶油蛋糕,很小一块,只有拳头大小,即便是想夸赞一下,也只能说是小巧精致。
叉子贴在纸盒上,她小心的取下来,生怕收不住力剐蹭到了这精致的小点心,蛋糕只有在真正要吃它时对其进行破坏才是神圣的,意外的破坏造型是对这神圣的亵渎。
在吃之前,她靠近蛋糕嗅了嗅,动物奶油的味儿要比植物奶油正很多,这是她从未闻到过的香气,叉子毫不费力的刺穿胚子,像是打开了某种带有致命诱惑的魔盒,香味扩散,连站在一旁的乔森都闻的清晰。
他扭过头,故意不去看萨拉,南美人与欧洲人一样无法拒绝甜食的诱惑,他不停分泌的口水也在透露着对于高级甜点口感的好奇。
叉子伸过来到乔森的嘴边,奶油蛋糕上还叉着那块最红的草莓,他看向萨拉,她没说话,也没笑容,只是低头摆弄着插着随身听的凌乱耳机。
他有些脸红,默默坐在萨拉身边,身形有些僵硬,梗着脖子轻轻张嘴含下蛋糕,而后不敢看她,目光随着球迷移动。
甜的,很甜,比想象中要甜的多。
公交到了,仍然是靠着车窗的位置,当黄昏的光照在身上时,二人如同那欢呼雀跃的球迷一样,如同街边每个充满笑容的人一样,没有了来时的戾气,像是从怨气中解脱的鬼,融入到了这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之中。
……
“怎么样?玩的开心吗?”
“还不错。”
到家时,邦尼正在厨房忙着,她扔下包,跳起来摔在沙发上,手背摸向额头,还带有些许的高温,脸倒是不那么红了,她翻起坐起,靠着沙发椅背,看着忙碌的邦尼,笑容怎么都难以收敛起来。
手上的打蛋器还在不停搅拌,邦尼看着满脸莫名其妙笑容的萨拉,有些纳闷的伸出头也看了看镜子,确认了自己脸上没有东西,好奇的问了一句。
“笑什么?”
怀春的少女总是难掩心中喜事,总是会在有关于这种问题上,被问到时控制不住笑容,她也如此,脸上的笑容又放大了些,脆生生的笑容像是只狡猾的小狐狸,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看着邦尼,又缓缓的躺倒在沙发上。
作为过来几十年的的过来人,萨拉这明显不正常的状态让他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板起了脸,放下手中搅拌的蛋液,大步走向沙发,站在沙发椅背后弯腰瞪着萨拉的脸,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些更明显的痕迹。
“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她嗔怪着抬起大腿,脚丫蹬向邦尼的脸,却被他随手挥开,见他如此严肃,萨拉有些心慌的转过身,将脑袋埋在了两个靠枕中间。
“你恋爱了?”
“才没有,你瞎想什么?”
“我警告你萨拉,谈恋爱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
一个靠枕被扔过来,他伸手抓过,重新扔了回去,对于心中的猜测已经确定了七八分,萨拉这掩耳盗铃般的狡辩更让他感到恼火,忽然就觉得有些恍惚,疼痛与眩晕感迅速涌了上来,让他本就不好的面色变的惨白。
手指捏着靠背,关节已经捏的发白,急促的呼吸声并未被埋藏在靠枕中的萨拉听见,邦尼不再说话,蹒跚的走向餐桌,服下随身携带的药,安静的忍耐着痛楚,萨拉并未发觉异常,反而因为刚才简单的几句争吵,没有看邦尼一眼,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开门时,她没有直接进去,背对着邦尼不知在犹豫什么,几秒后,她并未回头,进了房间,关门时将门锁死。
……
第二天。
邦尼按时起床,收拾好个人卫生后,简单煎了几片面包,冲了两碗麦片后,走到萨拉房间轻轻敲响了房门。
“该起了,吃饭了。”
门并未上锁,甚至连门闩都未卡入门槽中,拳头轻而易举将木门推开,在一阵牙酸的合页惨叫声后,邦尼看到的是空荡荡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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