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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景闲见楚千翘是一个人进来的,想来是将青苏留在了外面。
心下会意,知道她此次有话要说,便使了个眼色,让梁齐牵上乞巧去外头等。
嘴里顺着接道:“不如来一局?”
楚千翘有些犯难,说实话她棋艺确实不佳,但不战而败未免太过丢人,或许孟景闲的棋艺也好不到哪里去,顺口说大话罢了,反正梁齐也不能反驳自家公子。
心下想着,便坐到了孟景闲对面。
孟景闲便一粒粒地将黑白棋子挑出来。
楚千翘忍不住问:“是白子赢了,还是黑子赢了?”
“公主来时,还未分出胜负。”
“那是哪边的棋子占上风呢?”
孟景闲似被逗笑了:“这微臣可说不准,有时白子占上风,有时轮到黑子时,微臣想到了更好的路子,黑子便占了上风。”
楚千翘撇撇嘴,她一直觉得孟景闲是个既心思深沉,又奇怪神秘的人,怎么都叫人看不透。
今天他自己对弈,左右手互博这件事更让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话已说到这,再问下去似乎没什么意义,楚千翘闭了嘴,过了一会儿却还是忍不住问道:“自己跟自己下棋到底有什么好玩的?真的能毫无偏向么?也许你在走白子的时候,早已想好了黑子会如何走,等轮到黑子时,你便会下意识按照白子为黑子设定的轨道走。
这样,胜负不就很明显了么?”
“刚开始自己对弈是会这样的。”
孟景闲将专注棋盘的目光中移了上来,看着楚千翘,慢慢说道,“之后自己慢慢摸索,每次在转换棋子的时候转换自己的角色,比如下白棋的我,是白景闲,下黑棋的我,是黑景闲。
每次下棋都只从自己的立场去想该怎么战胜对方……这就是左右互博的益处。”
孟景闲的目光很认真,似乎话中有话。
楚千翘垂目深思了一会儿,猛然明白了他是在教自己呢!
转换成两个角色……
比如说,在遇到敌人时,假使这个人是韦蕴凉——不用假使,就是韦家,可以站在韦家的立场上想,他们会怎么做,以此来揣摩他们的行为。
比如说,在遇事不定时,将心里的两个想法割裂成两个人,站在每一个“人”
的立场上考虑这些想法的好坏,最后决出最好的,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由此,慢慢让自己更加运筹帷幄和心志坚定……
虽然要熟练地做到这些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不过孟景闲确实是在提点她。
楚千翘眼睛抬了抬,最后声如蚊蚋地说了一句:“……谢谢。”
孟景闲嘴角挑了一个笑,却假装没听到的样子,将收好的两个棋罐纷纷拿到楚千翘眼前:“公主要哪个颜色?”
“白色吧。”
“嗯。”
孟景闲将白色放到楚千翘一侧,嘴里问,“公主今天亲自前来,应该有话要说吧?”
她倒是快忘了正事,红晕猛然爬上脸,楚千翘艰难地咳了两声,“嗯,那个……乞巧……乞巧可有婚配?”
“谁?”
孟景闲罕见地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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