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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悟与清静互打着机锋,竟是不悟说:“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那清静言:“果报。”
苏先生认真听着,极端正和着稀泥,说两家都说得有些儿对。
洪谦听了只管发笑。
玉姐与九哥虽见了面,也是长辈眼睛底下,哪敢诉甚衷肠?两人唧唧喁喁,九哥便问金哥学业,玉姐又问六姐婚期。
六姐正经放定日子数日之后,玉姐颇想与六姐些好添妆礼。
那头辩难之声起,玉姐静听了一会儿,忽笑道:“红花白藕青莲叶,三教原本是一家。
怪道如此投缘。”
苏先生一道眼睛横了过来:“胡言乱语。
儒岂是教?!”
清静不由莞尔,这原话当是“红花白藕青莲叶,三清原本是一家”
,说成是三教,也算不得太差,却是捧了道家。
原来这孔子尚求教于老子,老子又有函关化胡成佛之说。
然苏先生恼怒,先瞪洪谦,洪谦皮厚,他便瞪玉姐。
玉姐一闪身儿躲九哥身后,也不露头儿,拿指头戳戳九哥后背上。
九哥脸上隐隐浮着个想笑又强忍着怪异笑容来,听玉姐于他背后说:“拦了。”
洪谦只想把这傻女婿捧上一顿,免教他笑得这般,咳咳。
九哥力图持正,向苏先生道:“汉家自有制度,当以霸王道杂之。”
苏先生愕然,玉姐这才闪出半边身子来,一手扒着九哥肩膀儿,道:“就是这样儿,你们争个甚来?岂不闻月盈则亏,水满则溢?”
洪谦微微一笑:“正是,争个甚?你们于此处争个死去活来,真正掌生死,还慈……哦,文德殿里坐着哩。
朝廷多事,坐而言,不如起而行!
此又非司马氏当政,尔等何须学那林下清谈?”
[2]一语说得三个都不答腔了。
却听得远远一声喝彩来:“善哉斯言。”
却是梁宿到了。
梁明山与苏长贞患难之交,十数年不见面,见面犹称知己。
苏长贞儿女管梁宿母亲叫“阿婆”
端是亲近异常,两家又是通家之好,苏家底子老仆也皆信他,他往苏府里来要见苏正,摆手儿不叫通禀,老仆知他两个交情,也真个不与通禀来。
却叫他来听了半日壁脚。
见他来,玉姐又缩于九哥身后了,九哥十四岁年纪,与玉姐一般儿高了,他身量儿宽些,玉姐躲得极是顺手。
苏正见了,先不与梁宿见礼,反招手叫玉姐:“这是梁明山,与我通家之好,你是我学生,见见长辈来。”
梁宿见洪谦立一旁,不由冲他一笑,洪谦脸便扭了。
玉姐乖乖上前行礼:“这位师叔还是师伯来?”
苏正笑骂一句:“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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