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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奇哼道:“只管放心罢,今年才下了几场雨?总有忍不得人,看着罢,早晚还要闹起来。
京中物议你也不须担心,我寻着了朱清,许了他事成之后受助他回家。
朱清正忙哩。”
监正再三叮嘱:“要小心!”
陈奇又将脚绕了两绕,得意道:“我已与七哥见着面了,如今你可听着甚风声了?我小心得很哩。”
监正确不曾见着有甚不寻常地方儿,然见着陈奇这副样子,委实是怎生看怎生不顺眼。
欲待端茶送客,陈奇却又问他:“七哥登基吉兆,你可做好了?”
监正道:“放心,放心,我正编童谣哩。”
含糊着将陈奇打发走了。
有这样一个“朋友”
,监正心情委实难以好起来。
想以政事堂诸相之清雅,监正还觉着人家不好,这陈奇学问不如诸相又非科举出身,以一外戚武官架子比宰相还要大,监正如何能服?
一直闷到政事堂命他再测算,这满腔怒气处发泄,恨恨接了。
暗道:我再与他算个不合日子,求雨不成,外头物议又起,看他如何!
一次不中,算是我错儿,次次不中,便与我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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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奇虽叫监正看不上,却有一种识人本领,凡心眼儿小、心有怨气、不大得志又眼高手低人,他总能一眼看中,当那人是个好人、是个朋友、志趣相投。
往年有朱清亲舅,两个一道做下许多事来。
如今又有朱清。
朱清自打落地,亲娘疼着,亲爹也看重。
初时略不及朱沛,次后朱沛各种劣迹传出,他便成了众人眼里金娃娃,闪闪发着亮光儿。
纵是朱沛时,父亲与祖母也不曾亏了他,外间至有闲言,道是朱震爱这次子胜过长子。
待朱沛“失踪”
,朱震又只养着“朱沛遗腹子”
朱瑜,只与他姓名,却不曾入了族谱,内外都以朱震这一份锦绣家业都是朱清。
朱清母子兄弟是这般想,他初时读书又好,又会交际,哪个不夸他?后虽止步于进士门外,依旧没人说他不好。
哪知晴天一个霹雳下来,与朱沛生得极似洪谦一入京,他好运便到了头儿。
几十年以为将是自己家业只得了些个边角,原以必是自己府邸也住不得了。
可恨是亲娘名为礼佛、实则被软禁。
连同一弟一妹婚事都仓促寒碜。
究其根本,却洪谦。
朱清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陈奇寻着他时,他正往街上酒肆内喝闷酒哩。
因他原是个“嫡长子”
妻子也是门当户对,彼此相安无事。
及分家出来,顿时妻强夫弱,他又屡试不第,怨是洪谦作梗,致使考官不肯取中他,时常喝得烂醉大骂,他妻子越发看不上他,也常将他来骂。
朱清待使性子时,不想他妻子也是大家闺秀,陪房众多,喝一声,娘子军便齐来拦他。
家里内外叫妻子把持了,他只得往外头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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