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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姐浅浅一笑,暗想,不换她是做对了,道:“你还须与我往慈寿殿去走一遭,好与你正一正名儿,免得有再来啰嗦惹人生气。”
她两个穿了孝衣往慈寿殿里去。
淑太妃迎了出来便道:“娘娘可来了,崇庆殿离这里远,一路走来汗都出来了。”
玉姐眼角儿看着皇太后一张脸阴阳怪气,便知淑太妃这是为她圆话儿。
立时挂下两行泪来:“娘娘怎么就去了呢?~~~~”
她一哭,满殿人跟着哭。
皇太后冷声道:“没用东西,就知道哭!”
一面指挥,“还不将这里收拾了?!”
玉姐试泪道:“您是娘娘亲儿媳妇儿,亲婆婆丧事,哪有我们越俎代疱呢?您经事儿多,我们只一旁看着学着罢了。”
若非太皇太后是她亲姑母,淑太妃伤心太过,听着这两位交锋,几能笑出声儿来。
果然这皇后与皇太后是不和,皇后也一丝儿也不肯让着这婆婆。
宫正哭一回:“好狠心娘娘,怎就这般走了。”
便朝玉姐要辞了这宫正之职,皇太后一时发怔,她识得这宫正,是个死也不会离了热闹人,怎要走?玉姐已抢先道:“外头还讲个三年不改父道哩,娘娘一去,我便换了她老人儿,哪有这般道理?岂非不孝?你且留下。”
宫正哽咽想推辞。
皇太后想要说话,玉姐已说:“我既为官家之妻,合该掌这宫里事,你是我家人,听我。”
宫正也不敢再推辞,免与皇太后话柄,顺坡儿下驴,接了玉姐吩咐。
她两个演戏,淑太妃与孝愍太子妃看得热闹,皇太后白白看着玉姐将宫正又留了下来,心道:你便得意这二日罢!
一甩袖儿,沉下脸儿来要摆布这丧事。
玉姐与淑太妃两个只管冷眼看着,淑太妃越看越怒,玉姐越看越瞧不起这皇太后。
人才将去,尸身还未凉透里,除非不敢作践遗体,皇太后将太皇太后素日里喜欢都命撤了去。
连同皇太后生前养花儿、喂鸟儿都不曾放过,花儿也掐了、鸟儿也捂死了,都说“不忍心看”
要与太皇太后带走。
玉姐心道,能带走陪着也算好了,只怕不晓得你要扔到哪里去了。
王氏也是一般想法儿,看一看玉姐,心道,过一时我便说与她。
宫正这里,出了慈寿便将宫内整顿,她原是掌这个,以“太皇太后丧事不得出纰漏”
为由,管得严,人也不以为异——却寻不着甚异常来。
监正想原也不错:“天下多是人云亦云之辈,小人尤其如此,哪里懂甚是非?只消一觉醒来依旧有饭吃、有衣穿、有房儿住、有被儿盖,又有个甚区别?所谓‘擒贼先擒王’,只消拿捏住了上头,下头便是蒙了眼睛叫驴,只会跟着走!
再没一个地方儿,比太皇太后堂灵上人齐全了。”
他说这齐全,非止宗室权贵等,是皇帝一家。
欲将官家一家一网打,这是个再好不过机会。
不须太多人,便能成事。
因九哥与玉姐只有三子,皆是男儿,都须与九哥往前哭灵,留于后者唯玉姐一人。
这一家仅此五人,皇太后以几有力宫女宦官便能将玉姐拿下,多拿上旧仇人淑太妃与孝愍太子妃也不费事。
事起仓促,几人皆弱质女流,纵各有侍婢,又如何能反抗得来?
皇太后想得极好,暗里看了一、二日,见玉姐等人所携之宫女、宦官并不多,便要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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