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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铭修问。
宁多福是长信宫的太监,后宫诸事都要经他手,他冲萧铭修行礼退出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回来禀报:“陛下,娘娘回宫时同顺嫔一起行在最后,特地绕路去了荷风宫,在荷风宫聊了半柱香的功夫,才回景玉宫。”
后宫的事,萧铭修其实可以很清楚,但他一来没有那个精力,二来也没什么必要,三来有谢婉凝和宁多福在,他又比较放心。
因此他便做了甩手掌柜,也着实轻松不少。
不过,一旦什么事他想知道,也能很快知晓了。
论说沉稳和城府,怕是太后娘娘也比不得他,便是知道自己又要做父亲了,他也不过就带了那么一丁点笑意,并未显得特别兴高采烈。
他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一会儿的宫宴,便吩咐道:“今日里的单子要换换,孕妇忌食之物全部撤掉,多换点太后喜欢的菜色上去,务必要办的漂亮。”
宁多福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他出去找沈雁来商量差事的时候,还嘀咕说是淑妃娘娘有喜,不过却叫沈雁来一句话敲醒:“若是淑妃娘娘有喜,陛下还能坐的住?”
那不得高兴疯了?
宁多福这才回过神来,还真是这样!
就跟淑妃娘娘身边的那个大姑姑一样,他们两个也是打小伺候陛下的,虽然这位天佑帝心思太深不好猜,但他对一个人的喜恶,还是能从平日里的只字片语揣摩一二的。
对于淑妃娘娘,他绝对是有些好感的。
只是这好感有多深,他们看不清,可能陛下自己也不知情。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若是这会儿淑妃娘娘有孕,对于陛下来说,肯定是意义非凡的。
沈雁来念叨一句:“这一日,也不知何时会来!”
来时路上,宁大伴已经同皇上讲过凤鸾宫的情形,是以这会儿他见贵妃娘娘面色青白躺在那儿,倒也没觉得害怕。
只是心里头或多或少有些不是滋味。
寝殿里跪了一地的太医和宫女,他哪怕心里没有那么多哀伤,也要表现的痛不欲绝。
萧铭修又叹了口气,他走到贵妃的床边,低头仔细看着她陌生又熟悉的脸。
他忆起当年她进宫时的健康模样,那时候的秦淑谊单纯可爱,有着草原女子的活泼和天真,是鲜活而又明媚的。
只是这一场病拖垮了她的身体,也带走了她身上所有的鲜活气。
“淑谊,”
他语带哀伤,“你有何所想,都可说与我听。”
宫人太医们心里清楚贵妃娘娘已经咽了气,却都老老实实跪在那,没人敢去提醒他。
寝殿里一时安静极了,仿佛只有皇帝陛下自己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他突然高声喊了两句:“淑谊、淑谊!”
随着他的喊声,大姑姑一个头磕下去,大哭起来。
她哭了,宫人们便纷纷痛哭出声,一时间凤鸾宫的寝殿里哭声不绝,哀伤至极。
外面等候着的四位娘娘们,你看看我我瞧瞧你。
都从袖子里摸出绢丝手帕,像模像样擦了擦眼泪。
德妃到底也算是世家出身,这样场面还是端的住,她声音低低哑哑,说出来的话是一派情真意切:“贵妃姐姐熬了这些年头很是不易,如今去了也算是解脱。
只希望我们姐妹都好好的,将来陪伴着白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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