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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祁正修手抖还是小桃太僵,把小桃的手掰下时还弄断了一截小桃的指甲。
祁正修的心像被那指甲划过一样,疼得淅淅沥沥血流肆意。
祁正修抱起了小桃,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小桃,我们回家。”
那夜,风声很大,夹着江水奔涌的声音,一声声,都像在哭泣。
祁正修没了修整军队的心情,那一夜,他只想做一回祁正修,不想做南唐的枢密副使,也不想做守着润州的将领。
他只想要一夜,一个心里只有自己和小桃的夜。
祁正修把小桃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点了十几支蜡烛,把床上照得如同白昼。
祁正修的手划过小桃的眉眼,小桃的唇,最后紧紧握上了小桃已经僵硬的手指,放到了自己唇边,再不松开。
赵光义和残余的宋军退回到了前湾渡,赵光义命人回开封请求援军。
而自己则守在江边,一夜之间,白发横生。
赵匡胤在开封接到战报,知晓了这次战争的惨烈,但是他又不肯给赵光义太多的兵力,思前想后,赵匡胤又增派了两万兵马,并派了大将丁德裕监军。
五天后,丁德裕带着兵马到了润州城西的大营和曹彬、赵光义汇合,见到赵光义的刹那,丁德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是几个月没见,赵光义竟然像老了二十岁,而且身形憔悴不堪,只有一双眸子灼热得像烧红了似的凌厉急迫。
丁德裕的兵马一到,赵光义没有给任何喘息的机会,立即集结起兵马从九泉瀑地带进入,准备像从前那样继续攻打南唐。
虽然祁正修的鱼梁坝坚不可摧,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后湾渡的江水下有一条通道,他就是让人拆也要把那个通道拆掉。
他不管那水能淹了哪里,更不管那一城润州的百姓如何,他只要他的桃宜,尽管已经凶多吉少,他也要活见人死见尸。
但是这次,祁正修没有故技重施。
既然赵光义已经知道了水下通道的秘密,那么再让他从前湾渡打到后湾渡就太冒险了,祁正修在九泉瀑的入口处增派了大量的兵力,从源头就阻止宋军进入。
可赵光义已经濒临疯狂,唐军的阻止赵光义压根不放在眼里,带领兵马强势攻入进去。
没有了水事工程的优势,祁正修的心沉了下去,这一仗,也许从开头就注定了结果,他能做的,只是让这一天来的慢一些,晚一些,但他终归没有回天之力,不能改变战争的结局。
宋军又来了援兵,可润州城里的唐军却已经是经历过几次两国交锋,体力早已吃不消,修整了这几天,也没有明显的改善。
从九泉瀑,到前湾渡,到后湾渡,又像多少天前宋军和唐军交战一样,走着同样的路线,宋军节节胜利,只是不同的是,之前是唐军故意败退,引宋军到鱼梁坝,可现在是宋军主动攻击,唐军几乎没有反手之力。
再次攻到了后湾渡,赵光义联合了吴越的兵力,吴越的将士擅长水性,赵光义命吴越的将士潜到了水里,把那条通往润州城里的通道阀门打开。
将士们潜下去摸索了许久,好容易找到了通道,但是通道做的极为巧妙,祁正修在润州城那边合上阀门后,这边无论是旋转,撬动,推动,都纹丝不动。
赵光义没有时间继续蘑菇,吩咐道:“如果撬不开门,从明天开始,直接把通道的墙壁,无论用什么办法,弄开!”
通道的墙壁是用磨平的长石做的,只要假以时日,就是用锤子锤,也一定能凿个口出来。
宋军攻占前湾渡后几天没有动静,祁正修已经心知肚明他们在动通道的主意。
赵光义已经捏到了他的软肋,又怎么不会反击?祁正修定定发出了命令:“布阵,在江上对宋军出击。”
为了避免宋军把通道凿开反淹润州城,祁正修在江上先发制人。
只要宋军迎战,便没有精力再去琢磨水下的事。
唐军的战船集结到了江中,开始对宋军击鼓叫阵。
赵光义停止了对付通道,也布置好战船,和唐军在江上摆开了正面对战。
江风四起,两国的战旗都在随风飘着,不知所以。
赵光义之所以敢应战,是因为唐军的战船已经到了江心。
如果唐军故技重施,再次用鱼梁坝的水事工程,那么两国的战船交织在一起,水流的漩涡也会冲走唐军。
所以这应该是祁正修害怕自己将通道凿开而主动出战。
唐军的战船很大,几艘并在一起如履平地。
迎战的宋军也把五六艘战船连在一处,和唐军在江心中央厮杀不停。
赵光义亲自上阵,带着将士杀红了眼,此刻除了杀人,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试能让他静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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