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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且想想。”
沈嘉岁从荷包里摸出张泛黄的纸,“永隆二十三年春,您雇的乳娘王氏,左耳垂有颗朱砂痣,是也不是?”
佛珠“咔”
地断线,翡翠珠子滚了满地。
国公夫人眼前发黑,恍惚又看见产房猩红的帷帐。
那天她昏昏沉沉听见稳婆说乳娘突发急症,第二日就听说人没了踪影。
可怀里皱巴巴的婴孩...那眉眼分明像极了她年轻时的模样。
“你...你从何处听来这些浑话?”
国公夫人指尖掐进掌心,二十年了,连贴身嬷嬷都换过三茬,这丫头如何知晓?
“母亲莫要听她胡吣!
定是永定侯那老匹夫口无遮拦!”
俞粤一脚踢翻绣墩,“儿子这就去永定侯府兴师问罪!”
“站住!”
国公夫人颤巍巍站起来,鬓边银丝跟着晃动。
她死死盯着儿子浓黑的眉毛——国公府世代都是柳叶眉,偏粤儿生着两道剑眉。
沈嘉岁垂眸吹了吹茶沫,一脸的淡定从容。
俞粤怒不可遏,双目赤红似要滴血:“妖妇!
竟敢污我国公府血脉,找死!”
他夺过侍卫钢刀劈头砍下,刀刃带起的寒风扫落沈嘉岁鬓边海棠。
纪恩同旋身踢中刀背,钢刀当啷落地。
俞粤正要扑抢,却见一只染着丹蔻的手抢先拾起利刃。
“伸手。”
国公夫人声音发颤。
她盯着刀尖上晃动的血珠,忽觉二十载春秋都成了笑话。
俞粤挣开侍卫嘶吼:“母亲宁可信外人胡诌?!”
话音未落,三五个粗使婆子已将他按跪在地。
铜盆清水映着两滴血珠,如同泾渭分明的红玉。
“带下去!”
国公夫人攥碎手中佛珠。
玛瑙珠子噼里啪啦滚落,就像这些年替这孽障遮掩的桩桩丑事。
她转身抓住沈嘉岁手腕:“姑娘从何处知晓?”
沈嘉岁扶她落座:“去年春见桃源村有对母子。”
她望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那少年与国公爷年轻时如同复刻,其母正是府中旧仆。”
前院忽传来瓷器碎裂声。
国公夫人霍然起身:“备马!
去桃源村!”
又唤心腹嬷嬷:“请国公爷速归,开祠堂!”
东院厢房熏着浓烈合欢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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