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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之处,西平县尊张忡身着常服,正等在里头。
沈康走进门去,主簿倒退着出了门将厅门关合。
“小子沈康,见过县尊父母。”
沈康长施以礼,从容不迫的抬起身子。
张忡年纪约五十上下,一张长瘦脸又留着花白的长须,如此便显得脸更长了。
他站起身来,缓缓的露出笑脸,泯然道:“你便是智斗谢敬的沈康?”
沈康心下暗道,这事还能不能翻篇了,朗然拱手:“小子正是。”
张忡上下打量他,笑的合不拢嘴,连声道:“好啊,好啊,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有勇有谋,有勇有谋。”
沈康抬了抬眉毛,微微蹙眉,这是什么情况?这位县尊大人,怎么会知道那件事是自己的安排?
张忡又连笑数声,道:“你先出去吧,待本县理过公务,你再随杨相公同来吃茶。”
“是。”
沈康有种小媳妇见公婆的感觉,可是他还能说什么...只默默的退出门外,和一脸和善却不多言的主簿,又回到方才的小厅去。
这时候,自侧面的屏风后面,刘源缓缓走了出来,轻哼着道:“张式仁,人你是见到了,往后他若在西平县有什么闪失,哼!”
张忡翻了个白眼,道:“方才不知哪位君子言之凿凿,言说自家学生乃是凤毛麟角。
这般天之骄子哪会有闪失呢?多年不见,你怎地还多了护短的毛病,真是贻笑大方,贻笑大方。”
刘源淡淡的呷了口茶,笑容越来越深:“你,替我照顾他些许。”
张忡与熟知刘源的所有人一样,知道刘源这越是笑越是气的毛病,连忙道:“罢了罢了,我知道了。”
刘源长舒了一口气,道:“我还要去拜访浩然先生,时辰不早了,这便告辞。”
“这便走了?”
张忡起身道:“你我多年不见,若非今日你上门来,我竟不知你藏身在下南村中。
恰巧卢声远丁父忧回到汝宁来,我派人去寻他,你我三人好友重聚,怎地也得饮上一杯啊!”
刘源略想了想,道:“明日还需讲学,不能耽搁太晚。”
张忡道:“绝不耽搁你,关城门前,一定送你出城!”
“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好!”
张忡露出舒心的笑容,遥想当年刘源、张忡、卢镗于太行山相识。
卢镗少年英雄,单枪匹马在绿林手中救下刘张二人。
刘源气度高远,落笔生花,让人折服,张忡志向高远,为人诚恳,三人结伴同行游览名山。
一别数载,老友重逢,如何让人不欣喜!
这边刘源暂且挥别张忡,去拜访名士,一骑快马出了县衙,赶往临县寻人。
而沈家买的三十亩地也已经交割红契,算是合法了。
杨承礼等人又见过县尊大人,算是打了个招呼,便回转到县西街同沈昌汇合。
沈成不时的拍拍胸前的契书,久久难以平静,置办了些香火,赶车出城去。
一路上沈昌扯着变声期的嗓子,唱着古朴欢快的小调,一行人欢欢喜喜。
“我去你娘的,逃!
你逃得掉吗!
告诉你,今日你若不将银子交出来,老子就让你后悔打娘胎里爬出来!”
一阵谩骂声骤然从街边传来,沈康抬眼看去,正瞧见一群短衣打扮的汉子围在一起,不时间拳脚击打在肉身上,女人的哭求声和男人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好生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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