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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颠三倒四,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土鱼媳妇“呸”
地一声,恨恨地说:“哪天到你家了,你哭都来不及!”
还真有些愚昧的人,居然相信改朝换代跟弟弟的失踪一样,与我有着巨大的关联。
当然相信这些话的,还有许盛业。
他太需要这个借口,这个心灵的安慰把他从失子自责的深渊里拉出来。
他在家的时候就喝酒,喝醉了就开始骂我,骂母亲。
母亲念在他失子之痛的份上,不与他计较,只让我躲着他,不要招他生气。
可是当一个人存心找茬的时候,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的。
有一次他让我给他烫酒,等我把酒奉上,他又嫌我做事太慢,酒太烫,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将我打翻在地。
嘴角甚至流出血来。
这是我第一次遭到这样面对面的故意羞辱,一时间眼冒金星,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是忘记哭,还是不敢哭,总之脸肿成猪头,一口气噎在那里,憋成青紫之色。
母亲给许盛业做完饭,正在院子里收衣裳,听到响动赶紧进屋,看见我被打得在地上挣扎,而许盛业还在骂骂咧咧地说:“装什么死?快给老子起来!”
母亲顺手把衣服扔在一边,跑过来扶起我问:“阿草,怎么回事?你怎么回事?”
我看看她,眼泪一串一串地流下来。
我的脸半边肿起,不可能是磕碰所致。
母亲像一只受伤的母狼,凶狠地站起来指着许盛业骂道:“你猪油蒙了心!
这些日子以来,你动不动就骂人,骂完阿草再骂我,人人都不趁你的意。
你怨这个,怨那个,怎么不怨你自己粗心大意才把阿树丢了?我念着你丢了孩子心里凄惶,不忍心说你,你倒得寸进尺起来!
你像不像个男人?!”
许盛业看着母亲,像是当年武太后看着大臣汇报徐敬业起兵造反的情形。
他趁着酒意,一拍桌子暴跳地说:“你个婆娘反了你!
我丢了阿树?哪家的娘们不抱着自己的孩子,你在干啥?你就拿你的亲女当孩儿,当过阿树是你亲儿吗?你个不要脸的娘们还有脸在这里说叨我!
不是娶你们娘儿们进门,我许老二有这么倒霉,接二连三地丢孩子?”
说着他用力一掀,把一桌酒菜掀翻,撸起袖子一把抓过母亲,一个耳光忽过去说:“你这个婆娘,不给你点颜色你不知道这个家谁做主!”
母亲给他一掌打得脸偏过去。
她半天没回过神来,及至清醒,一跃而起,冲过去抱着许盛业的胳膊狠咬一口。
许盛业没防备母亲敢于反抗,勃然大怒,揪住母亲的头发往后扯,一拳打在母亲的肚子上,趁着母亲吃疼弯腰之际,把她扔在我身边,过来往我们俩身上踢了一脚又一脚。
他一边踢一边说:“这些年我对你们娘儿俩太客气了,惯得你们不知天高地厚。
我看你们还敢顶嘴,我看你们还敢反天!”
母亲抱着我,护在我身前,咬着牙不肯讨饶。
我终于大哭出声:“娘,娘。
爹爹,求你别踢了,再踢娘就死了。”
许盛业恨恨地说:“死了才好!
你们娘儿俩一个熊样,都会装死!”
他见我哭声越来越大,怕被张大娘一家听见,停止了袭击,哼了一声转身出门。
母亲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脸色惨白地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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