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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盛乾一边搜索着记忆一边说:“那几日村东老三家的走娘家,家中无人,盛业就给了邻家一些钱,让他们准备些酒菜送到老三家,我们哥几个聚在他家喝酒扔骰子。
喝到下午时分,盛业身上的钱输光了。
他要欠账,无奈他前头欠的还没还,我们都要他回家取,他拗不过大伙,就穿了蓑衣戴了斗笠回家取钱,说去去就来。
结果我们把酒喝光,把菜都吃光,天都黑了,他还没回来。
没有盛业跟我们一边一边讲些走南闯北的新闻,我们也渐渐无趣,再加上有个兄弟的婆娘骂上门来,所以我们大家也就先散了。
这些人里面,盛业欠草民的钱最多,回家路上,又经过他家,所以草民就顺路去他家看看,一来跟他讨钱,二来也想再蹭顿酒喝。”
许盛乾咽了咽口水,接着说:“草民到盛业家,先是拍门,骂他言而无信,躲债不回,久久不见有人应门,再仔细一看,大门居然落锁,不禁有些狐疑。”
刺史问道:“主人不在家,自然要锁门,有何狐疑?”
许盛乾道:“老爷有所不知。
当日正下着瓢泼大雨,许老二又是前一天刚刚从巴州替大宅办事回来,大宅自然不会再派他出远门。
且这种天气,他家娘子断无回娘家的道理,故而草民心中狐疑。”
刺史点头赞道:“难为你一个粗粗的汉子,竟然这样细心。”
许盛乾道:“草民以为他故意逃出去躲债,所以踢门大骂,惊动了邻居张大娘。
张大娘开门问清缘由,也说蹊跷,因为她带着阿草下午刚从镇上回来,并未听说他们一家要出门走亲。”
刺史皱眉问道:“阿草是谁?”
许盛乾回答:“是许老二媳妇带来的拖油瓶,女孩,本姓何。”
他接着说,
“草民叫骂的声音过大,几家街坊开门看视,都觉蹊跷,于是派我跟一个侄子翻墙进去,开了他家门查看,发现老二死在家里,脑浆和血溅了一地,床也塌了,家中妇人孩子的衣物全都失踪,老二媳妇和阿草踪影皆无。
众人慌乱,着人报知族长。
族长立刻将村中男子编成几组,沿着几条出村的路追踪搜索,终于在进山采药的一条路上将老二媳妇捉住,她杀人的菜刀就在身上的背篓里。”
刺史问道:“只捉住一人么?她的女儿呢?”
许盛乾道:“妇人口口声声说阿草失足跌落山崖,恐怕已经没命了。”
刺史转向母亲问道:“柳氏,你女儿呢?”
母亲再次匍匐在地,声音嘶哑地说:“小女在跟小妇人逃跑的路上不幸跌入山崖,只怕已无生望。”
刺史道:“许盛乾,你所说可都是实?”
许盛乾赌咒发誓:“皇天在上,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书记将所录的供词呈上,令他签字画押。
许盛乾在上面打了手印,被衙役带下。
刺史道:“传下一个人证。”
一个中等身量的妇人被带上来,跪倒在堂前。
我捂住嘴巴――那是张大娘。
刺史一拍惊堂木,问道:“来者何人?”
张大娘磕一个头,声音因为害怕有些颤抖,说道:“民妇张钱氏给老爷请安。”
刺史问道:“张钱氏,案发当日你在哪里?”
张大娘伏着身子低头答道:“回禀老爷,民妇当日上午在镇上,带着小女阿丑和许盛业继女阿草往家里赶,下午到家,阿草回许家,我带着阿丑回自家,自此后再无见面。”
刺史问道:“你为何带着别人家女出门?”
张大娘道:“回禀老爷,阿草与小女阿丑情同姐妹,民妇此次走亲,实为小女说亲,同时也受阿草娘之托,为阿草说一门好亲事。”
刺史问道:“阿草的亲事说成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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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娘道:“已有人提亲,只是未得阿草爹娘应允,民妇未敢擅自做主,只想等来日雨停,说与阿草娘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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