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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忠侍卫受伤了,似乎还不轻,到底是为什么?我忧心重重地翻来覆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次日起来,张大娘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早点,盛情地请大家一起进餐。
自到了巴州城以后,另一个侍卫武明丰就常常失踪,今天居然也回来。
堂屋里摆了两桌,阿牛哥陪着几个侍卫一桌,我们几个女眷一桌。
张大娘笑呵呵地说:“今天人来得齐整,是不是真的准备要回洛京了?”
悠兰笑道:“巴州风景不错,在大娘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又无宫中的管束,倒想多住些日子。
无奈皇命在身,身不由己,只得与大娘别过了。”
张大娘探寻地看着我:“阿草呢?”
不等我回答,悠兰赶紧说:“何姑娘还要回洛京去大理寺销案才行。”
这案子不是结了吗?作为钦差的大理寺少卿裴大人都亲自审结了案子,还要我结什么案?
张大娘隔着桌子问候阿忠侍卫和武明丰:“两位武大人许久不见,想必公事都办完了。”
武明丰似乎几日没吃到这么好吃的早餐了,几乎把脸埋在碗里,张大娘的话居然一个字都没听见。
阿忠侍卫朝张大娘躬身致谢:“叨扰了大娘这些日子,承蒙大娘以及阿牛兄弟热诚相待,在下感激不尽。”
他身子转动的时候,我感觉他的眉头皱了一皱——想必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可是他的胳膊遮在宽宽松松的衣袖里面,根本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我抽抽鼻子,似乎闻到了一种气味——重伤的气味,带着浓郁的血腥气,即使隔着衣服,即使隔着纱布,依然那么清晰可辨。
张大娘笑道:“哪里哪里。
阿草是我的女,你们对她这样好,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日后在洛阳城里,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说着她离了席,回到屋里拿出一只包袱,回到席上,将包裹打开推在中央。
包裹里整整齐齐的三双女靴,三双男靴,纳得厚厚的底,一看就是自家私房的针线手工。
张大娘伏身给大家行了个礼,说道:“大人姑娘们都是洛阳城里出来的贵人,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什么没见过?我们寒门小户的,别的东西也实在拿不出手。
大娘是个干粗活的,女红针线拿不出手。
这靴子是我托人给大人姑娘们做的,这一去山高水长,走的路多,要跟脚的靴子才成。
大人姑娘们莫要笑话寒酸,请收下吧。”
悠兰惊叫一声跳起来扶起张大娘,还礼道:“唉呀,张大娘,这如何使得?我们叨扰了这些日子,还要你费这样的心力,送这样的大礼,你让我们做奴婢的如何承担得起?这是要折寿的!”
张大娘道:“姑娘莫要笑话。”
阿丑也在旁边说:“悠兰姐姐你莫要推辞。
你收下礼,好好帮我们照顾阿草就成了。
若还过意不去,下次我到洛阳去玩耍,你请我好吃好住就成了。”
张大娘喝斥道:“你这丫头,饭堵不住你的嘴!
你哪一辈子就上洛阳城了?悠兰姑娘住在宫里,如何请你?”
阿丑道:“那可说不定噢。
娘,倒退五年,你怎么能算到自己会搬到巴州城?”
她笑一笑指着阿忠侍卫说,“喂,悠兰姐姐在宫里没办法招待我们,你呢?你总不会在洛阳城没有宅院吧?”
阿忠侍卫连忙说:“有,有。
若是张大娘一家,不管谁去洛阳城,在下自当尽心竭力,好好款待。”
张大娘的一场郑重其事的送别礼,给阿丑搅和成了一出喜剧,在场的众人无不抚掌大笑,齐声附和说:“还别说,我们这些人当中,只有阿忠的宅子最大呢!
吃定他,吃定他!”
武明丰不知就里,一掌拍在阿忠受伤的胳膊上,疼得阿忠的脸,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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