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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显然是寿春王的寝室。
我看见旁边的一个近侍趋步向前,似乎想代临淄王磨墨。
我淡淡一笑,将手抄在袖笼中,闲闲地说:“殿下,我知道你们兄弟手足情深。
皇上已经派过御医来看,都不管用,如今阿草来就管用了么?难道阿草的水平比御医还高么?非也。
寿春王这病能不能好,全看天意。
而观天意要求者心诚。
殿下,为了寿春王殿下的病能好起来,磨一把墨不费你吹灰之力,不算什么非份的要求吧?”
我眼睛微抬,对他微微一笑。
临淄王张口结舌,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觉不对,又不知什么地方不对。
他痴呆呆地看着我。
我安然地坐在椅上,闭目打坐。
他一咬牙一跺脚拿起墨块。
旁边的侍女见了,连忙上前,一个替他挽起袖子,一个持着一只洁白如玉的白瓷壶,向砚台内倒一点清水。
那壶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品。
到底是王子府,虽然被圈禁,但是吃穿用度,皇上不曾亏待他们。
临淄王磨着墨,我闭目打坐。
四周寂静无声,静得只听见墨条跟砚台的摩擦声。
忽然一阵脚步声,只听门外一个尖利的女声在说:“寿春王在哪里,快带我进去看他!”
一个侍女压低了声音解释着:“西门姑娘,我们王爷刚睡下,要不您去西殿先坐会儿?临淄王和皇上派来的何姑娘都在殿内呢。”
西门雀减低的声音依然因轻蔑而显得高昂:“哈,她也来了?让我看看她如何装神弄鬼!”
门帘被掀起,西门雀一阵风似地冲进来,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看见一群侍女和内侍环立两旁,临淄王挽着衣袖站在宽大的书案前磨墨,而我,盘腿坐在宽大的圈椅上闭目打坐。
她指着我不能置信地说:“你,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撒野,对临淄王无礼?”
我眉头一皱。
临淄王看我一眼,皱了眉对身边的内侍说:“请西门姑娘到西偏殿用茶。”
那个内侍立刻走到西门雀身边道:“西门姑娘,请到西偏殿用些点心茶水吧。”
西门雀大怒,指着那内侍想叫喊什么,苏又明赶紧过去,对着西门雀鞠一躬,笑嘻嘻地说:“哎呀呀,西门姑娘,您百忙之中抽空来探病,寿春王知道了一定感激不尽。
今日寿春王还念叨您来着,说本来想陪姑娘骑马打球,现在一病,干着急。
他嘟嘟哝哝地说不知道您会不会来,实在熬不住才睡了。
您要是这么一嚷嚷,寿春王好容易睡着又醒了,对病体的康复不利,还怎么陪姑娘吟诗作对,骑马打球呢?您看皇上派何姑娘来给寿春王开药,何姑娘大小也算个钦差了,冲撞了钦差,那就是冲撞了皇上,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又要唠叨姑娘了不是?走走走,咱们去西偏殿,奴才伺候姑娘喝杯茶,咱们静等寿春王的好消息!”
他显然跟西门雀混得很熟,拉着西门雀的袖子,连说带哄的,把西门雀哄得跟他去了西偏殿。
我纹丝不动地盘腿坐在椅子上。
临淄王忽然说:“行了,何姑娘,可以开方了吧?!”
我睁开眼睛,只见一砚的浓墨已成,临淄王看着我,倒笑了。
我站起来,对着他也笑笑,拿笔在手,饱蘸了浓墨,在侍女铺好的纸上挥笔写下处方。
“白芍、鸡矢藤、五倍子,”
他那在手里小声地念道,抬眼问我:“请问开这些药有什么说法?”
“没什么说法。”
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没什么说法你这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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