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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云寂（第2页）

方才看清了远处那人的大概模样，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横七竖八乱披在身上，脏脏的脸和缠成一坨的头发，显得无比寒酸。

没走几步，就晕了过去。

月离起身，点了蜡烛，只见门口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走了进来，没走几步就摔了一脚。

原央醒了过来，睡眼迷蒙说道：“哟，还没见过这么有礼貌的妖魔鬼怪，知道叩门。”

“滚你。”

二人一番唇枪舌剑，原央爬到月离怀中，枕着月离的手，沉沉睡去了，满嘴的哈喇子流了月离一身，更夫的梆子敲了一下，就听见有叩门声。

“那起码介绍介绍生意，卖副棺材也不错。”

“我没过门算不得。”

“哟，你未婚夫呢，你还不披麻戴嚎丧哭夜孝跪祠堂去？”

“据说，赵飞廉战死了。

据说，朝廷要派公主和亲去咯。”

“去给我死一死。”

月离吐了几个字，卧在榻上，歪歪斜斜撑着头假寐。

“不管。”

原央从月离背上跳下来，转头笑眯眯看着月离。

“我才是老板好吗？”

原央冲过去，像只青蛙一样跳到月离背后，环住脖颈，笑眯眯地说道：“来一个我撵一个，来两个我撵一双。”

小厮点头哈腰地说是，孙老板挥挥手让他出去了，洗了脸重新化过。

入夜，原央浪完一天，乘着轿子就去了偏僻小巷，招呼丫鬟小厮走后，大大咧咧迈进了院子，穿过摆满棺材的院落，月离正在点招魂香，懒懒道：“每天都看你，真是把我看腻了，我要找个新的伙计。”

孙老板没好气地说：“下次看见这种穷酸气的，别招呼。”

有小厮跑进来说：“昨儿不是有个醉了一夜的人吗？没钱付账，一棍子打出去了。”

孙老板今天穿了身大红流霞色，比一边的歌姬小倌们艳了几分，正描着眉，只听着外面一声惨叫，手一歪，画偏了，看着最后一笔毁了整个妆容，气得跺脚叫骂：“怎么了这是？谁来拆台子了？”

逐月阁一向是各种流言蜚语的集散地，这消息自然传的到处都是。

一阵不怀好意的闷声笑意。

“啧，世间多的是有癖好的，人家说不定大白天，就在做那件事呢。”

说话的人顿了顿，露出一个暧昧的表情，“听说串街卖糖人的老刘头从那门口过，大白天关着门，里面传来霎小姐的嬉笑声说，你说我们生个男鬼还是女妖？”

“啊啊，听说那老板男不男女不女，也不知道是男扮女装，还是女扮男装？”

“听说啊，连那百花丛中过的东丽家的女纨绔——霎原央都被迷得神魂颠倒。”

这幽冥府卖的是冥器，本没什么稀奇，可是夜里开张，门前挂两个迎客的大红灯笼，像招魂的鬼火。

况且那月老板也俊美得像那传说中的艳鬼，男不男女不女，冲你款款一笑，魂儿都能飞到九重天去。

先叶城里各家各户吓唬自家孩子都用一句话：再闹就把你送到幽冥府当伙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