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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忘了是他自己先招惹的。
“呵。”
玄天承冷笑一声,“便是我真将你杀了,也不会如何。
武状元。”
“武状元”
三个字,带着十足的讽刺。
沈煜拼尽全力得来了荣耀,在他这里,却连一招都走不到。
玄天承拇指微微一挑,玄月出鞘寸许,只这一瞬反射的凌厉寒芒已教人胆战心惊。
他眸色波澜不惊,唇边划过极浅的弧度,语调微微轻佻,“想试试吗?”
沈煜双肩颤动,却也感受到两个人力量的悬殊,咬牙切齿道:“不愧是宁寿宫养的禁脔,简直无法无天!”
他转身疾步离去。
那脸孔白皙如瓷的宦官眸子阴寒浑浊,落在玄天承挺拔的脊背之上,干枯的唇角微微勾了勾,说:“一个孩子罢了,你不会计较吧?”
玄天承微微笑了笑,“自然。”
宦官深深看了他一眼,眸光如鹰隼盯住了猎物:“侯爷远道归来,殿下让奴才带句问候。
奴才先行告退。”
他说着恭敬的话,却并无多少恭敬,径自跟上沈煜离去。
在宦官转身的瞬间,玄天承眼中漫过了浓烈的杀气,又在一刹那平复。
阳光依旧明旭而温和,撒在身上暖融融的。
玄天承不徐不疾地策马离去,似乎方才的小插曲并未在他心里漾起丝毫涟漪。
宫墙根下有几个目睹了一切的小宫女偷偷抬起眼睛看着他,原本倾慕的目光稍稍黯淡,便没那么炽热了,但仍旧是热烈的。
她们似乎想过来说些什么,又谨记这宫里的规矩,便只是又深深地望了眼他。
他已渐行渐远,两边高高的宫墙簇拥着他,唯留下一个孤傲清冷的背影。
明齐开国至今方才三十八年,三任女帝均无后宫,前朝几百年修缮得金碧辉煌的宫殿大半空置着,浮尘漫漫,充斥着腐朽的气息。
当今圣上起居均在上京中轴线上的乾元殿。
乾元殿前承金銮殿、太极殿、紫宸殿,后启绵延数里的宫室,却并不显压抑,因其主殿建筑在九丈高台之上,前后左右各有四十亩广场,向前能望见三大殿层层高升的重檐庑殿金顶,自后殿阁楼能望见整个上京乃至整个九州的正中――心湖。
玄天承自丹凤门角门进入内宫,取道东侧御马道,穿过乾元门,才下马来。
有妆扮清淡的侍女上前牵了他的马下去喂食,另有一挽着螺髻身着银红色描金对襟褙子的女子迎上前来,微微屈膝,笑道:“侯爷到了。”
这便是女帝身边两大女官之一,夏攸宁。
她原是益州分军指挥使夏家的小姐,远嫁刑部侍郎吴平云,如今以二品女官身份随侍御驾。
玄天承的长姐张宓嫁给了现任益州分军指挥使夏鸿,夏攸宁便是他的姻亲姑母,素来对他照拂有加。
玄天承颔首还礼,随着她走上乾元殿汉白玉铺就的层层台阶。
夏攸宁落后他半步,说:“要请侯爷稍等了,陛下今晨去了月河谷。”
见玄天承脚步一顿,她便也停下来,错开半步距离,“是陛下一位通州故旧,许是论新兵器的事。”
玄天承不动声色,心中却想道:通州故旧,莫非是那一位?多么重要的事,竟能让女帝丢下一贯着急的《阴阳诀》碎片,立时亲自赶去?
夏攸宁不知他想法,只笑说:“陛下一早备好了茅山云雾,晓得侯爷爱喝的。
谁想月河谷那边消息来得这样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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