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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肆不做抗拒,立即应邀,单刀赴约。
阿鼻地狱之中,何肆心识显化,就看见天老爷刘景抟。
只见他老神在在,手持一把铁叉,在镬汤之中涮着恶鬼。
抬头扫了一眼何肆,皮笑肉不笑道:“不错,看来你已经将事情都推导清楚了,就不需要我多此一举为你解释了。”
何肆看不清刘景抟钢叉上叉着的那坨还会叫唤的,一副没多少肉的骨架,却是听得出他的声音。
不由皱眉,“马杏佛?”
刘景抟呵呵一笑,“就是他啊,刚从恶狗岭过来报到,身上被撕咬的没啥肉了,我寻思,骨肉就拿来煲汤吧。”
何肆沉声道:“你折磨他做什么?”
刘景抟肆意笑道:“我乐意啊。”
何肆摇头,讥讽道:“我原以为你是个尊佛佞佛的疯子,没想到却是个辱佛谤佛的天魔,你本尊当个行脚商,在外头躲躲藏藏,一定不在旦洲,也不在贺洲。”
刘景抟也不在意,解释道:“毕竟这道家轮回太难仿造了,五道六桥,各有寿夭,要明辨本真,计论功德,想想都头大……”
刘景抟将钢叉挑起,带着香气滴着汤汁的骨架置于何肆鼻下。
他像个热情好客的庖厨,对着何肆招呼道:“你要来一口不?”
香气袅袅撩拨,好似有形,一点一点顺着何肆鼻息往里钻。
何肆不为所动,后退一步,“我不吃人了。”
刘景抟笑问,“以后都不吃了?”
何肆点头,“都不吃了。”
刘景抟呵呵一笑,意有所指,“不吃就好。”
何肆问道:“就叫我来看他受折磨?”
刘景抟道:“这不是保险起见,再和你强调一遍嘛,别试图梦中再见你的神仙姐姐,也甭想顺藤摸瓜,找到她的心识所在。”
何肆没有心怀这种侥幸,要是寻觅有用,自己就不会在这阿鼻地狱的时无间中磋磨了。
“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刘景抟哪壶不开提哪壶道:“好好珍惜这个年,我算是言而有信的,满打满算还有两天。”
何肆刚要离去的身形一顿,转身,伸手握刀。
刘景抟摆摆手道:“别总来这一套,我都疲了你不疲?”
何肆道:“你没有一点儿主人翁的样子,太小家子气了,陈含玉都比你有气度,有风格。”
刘景抟只道:“瞧你嘴贱的,没有两天了,好好守岁吧,我明晚就带你二姐走,以后便是此生不相见了。”
何肆一刀自下而上挑飞大锅,沸汤差点儿就溅到了刘景抟的衣角。
刘景抟后退一步,嗤笑一声,说道:“你还是这么意气用事,真不像是装的,越是这样,我越放心你,没了霸道真解的谪仙体魄,在这瓮天,你也难当大用。”
刘景抟心想的是,那在关外的李嗣冲,要不要顺手收了?
以绝后患。
何肆紧紧盯着刘景抟。
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古有山阴道士一鹅换得《黄庭经》,今有天老爷刘景抟一狗换走《霸道真解》。
天老爷略施手段,就叫他开开心心笼鹅而归。
何肆自然是顺着刘景抟的陷阱往下跳的,但他依旧可以算作是真又蠢又笨,还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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