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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
张尧佐带着几分激动正色道道:“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如此我为知开封府事,自是要妥善处理上下府事,鞠躬尽瘁。”
这话倒是听得范纯仁、沈遘等人暗暗点头,连赵旸也稍有改观,不解问道:“既然你有这志向,跑来工部衙院做什么?”
张尧佐笑着道:“这不是得空了么,来谢老弟举荐之情,若非老弟,老哥我怎坐得上知开封府事之职?”
相较范纯仁只是微微一愣,吕大防与沈氏兄弟大感惊诧,吕大防忍不住问赵旸道:“景行,你那位在宫内的远房堂叔竟有这等权势?”
眼见范纯仁亦古怪地看了自己一眼,赵旸忙解释道:“别听他瞎说,此乃张贵妃之功。”
哦……
范纯仁与沈遘恍然大悟,看向张尧佐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轻视。
远房堂叔?
张尧佐愣了愣,对范纯仁几人隐含轻视的目光不以为意。
一来他确实是靠其大侄女才能平步青云,众所周知,没什么好狡赖的;二来这事也要看碟下菜,眼前这几名年轻人明显是赵旸有意笼络的贤才,他又怎么敢摆架子。
他若无其事道:“老弟何必自谦。
……总之,老弟的恩情老哥我铭记在心,就今晚,老哥我于矾楼摆宴,宴请老弟,望老弟务必赏脸。”
“矾楼?那边花费不小吧?”
赵旸本要回绝,但一听矾楼就不免有些迟疑了,毕竟他早就想去见识一番汴京最繁华的酒楼了,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耽搁了而已。
张尧佐忙道:“区区一顿宴席,怎及得上老弟的恩情?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范纯仁几人,豪爽道:“几位国之栋才也请赴宴,若有相识的也可一并请来,介时我将我外甥介绍给诸位,皆是今年考子,望日后能多多亲近。”
“……”
吕大防与沈氏兄弟对视一眼,并未贸然答应或回绝。
毕竟他们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这张尧佐明显是为了宴请赵旸,他们只是顺带的,自然不好太把自己当回事。
等张尧佐告辞离去后,吕大防小声问范纯仁道:“张尧佐宴请景行,咱几个真要跟着去啊?这人……名声不大好啊。”
范纯仁亦有些犯难,转头看向赵旸,赵旸笑着说道:“一同去啊,否则我独自一人多无趣?你们就当是我娘家人,到那之后也无需搭理那家伙,就只管吃喝。
有白吃的酒宴干嘛不去?叫上公辅兄,叫上黄氏兄弟,还有文同兄,反正有人付钱。”
不提钱公辅,赵旸昨日就与黄廱、黄序兄弟及文同喝过酒,相较钱公辅完全看在赵旸待人诚恳的份上才勉强与他来往,黄廱、黄序兄弟较为实际,懂得为自己营造人际,但最令赵旸印象深刻的当属文同。
论年纪,文同的岁数比钱公辅还是大,今年已经三十一岁了,据说连儿子都有了,取名朝光,但其性格洒脱,言语幽默,感觉起来仿佛跟范、吕年纪相当……不,事实上范纯仁看起来都要比文同稳重。
“这不合适吧?”
范纯仁与沈遘被赵旸一番比喻说得哭笑不得,虽感觉有点不合适,但架不住吕大防与沈辽对此兴致勃勃。
既然来到汴京,有几人能忍住不去见识一番汴京最繁华的酒楼呢?
于是当日午后范纯仁尝试去邀请钱公辅与黄氏兄弟,而沈遘则去邀请文同。
大概两个时辰后,钱公辅和黄廱、黄序兄弟以及文同四人便相继受邀先来到工部衙院。
钱公辅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态度,不禁令人以为他才是众人中最年长的,黄氏兄弟则表现地中规中矩,对比之下,实际最为年长的文同最不稳重,一到工部衙院就好奇地在院内张望,直到吕大防自告奋勇地领着他去参观了整个衙署。
临近黄昏时,赵旸带着众人前往矾楼。
九人再加王中正十人,总共十九人,工部衙院的马车坐不下,好在张尧佐比较上道,提前派人租赁了几辆马车,否则就只能赵旸派人去租马车了,毕竟总不能带着一行人徒步去矾楼吧?
矾楼位于御街北面,确切地说是坐落于东华门外榆巷一带,连同附近街巷为整个汴京最为繁华之处,但论热闹就未必及得上甜水诸巷那边,二者档次不同。
约一刻时左右,一行五辆马车缓缓在矾楼的正门前停下。
赵旸率先下了马车,环顾四周,只见矾楼的正门处有一座格外显眼的牌坊,张灯结彩,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牌坊附近为宾客停靠马车之处,论密集程度相较后世某些地方不遑多让,一眼难望见边际。
抬头往前瞧,牌坊后头可见三座高耸的楼宇,从西往东正是矾楼的西楼、南楼与东楼,尽管此时天色渐暗,但鉴于楼内楼外灯火通明、张灯结彩,赵旸亦不难看出南楼与东楼皆有三层高,而作为主楼的西楼则更甚一筹,有足足五层。
就在几人眺望那成百上千彩灯所形成的美景时,随车而来的张尧佐的家仆来到赵旸跟前,恭敬道:“小赵郎君,我家老爷设宴之处在西楼主楼二层的正中,正对着底下的梨台,诸位请随小的来。”
赵旸微一点头,招呼众人跟着张尧佐的家仆前往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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