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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卖家具的店,又买了两套折叠的小桌子搭凳子的。
住房紧张的年代,很多家庭都有这种桌子吃饭。
东西买齐,李书萍就骑着车往旧货市场外头走。
走到一半,前面有个扛缸的人,和一个烫着卷卷头的女人并排走在路中间,把路挡住了,她就慢了下来,也按了两下铃。
忽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从卷发女人身边而过,卷发女人往旁边躲了一下,撞到了扛缸的人,扛缸的人身形一晃,连人带缸摔倒在地。
“啪……”
一道重物落地摔碎的巨响响起,接着便是一阵尖锐的骂声。
“哎哟,我的大水缸,你个臭小子我出钱让你帮我把缸扛回家,你给我打破了,你得赔。”
秦野满脸是汗的坐在地上,抬起摔倒时手撑地被破碎陶片划伤的手,抬起头看着指着他破口大骂的中年女雇主,替自己辩解:“是你突然往我这边走,撞了我一下,才导致我重心不稳把缸摔了的。”
“放你娘的屁,我什么时候撞你了?谁看见了?你休想污蔑老娘,这可是老娘花五块钱买的水缸,你必须赔!”
秦野抬起头看着已经周围已经围上来的人,寻求帮助,但却无人看见,也无人为他发声。
他冤枉又委屈,他把这个缸帮这个阿姨扛回家,才给两毛钱,要他赔五块他赔不起。
而且,这本来就不该怪他。
“本来就是你撞到了我,我才把缸摔了的!”
秦野红着眼大声吼道。
卷发女人后退一步,“哟,你这么凶干什么?你还想打人啊?”
李书萍听到少年犹如困兽一般委屈嘶吼,让当妈的她,心里一酸。
“大姐,你帮我看着一下车上的东西。”
她拜托了旁边一个面善的大姐,大姐人也爽利,点头答应了,还让她放心,拍着胸脯说,“有我看着丢不了。”
“让一让。”
李书萍从围观的人后面走到前面。
只见穿着领口袖口已经起毛边,右手还流着血,瞧着约莫十七八,瘦得像竹竿一样的少年坐在地上,黝黑的脸上五官长得极好,此刻竟是委屈和愤怒。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赔,我就报公安抓你,让你去吃牢饭。”
卷发女人威胁道。
“哟,你好厉害哦,说让人吃牢饭,就吃牢饭。”
李书萍忍不住开口讥讽道。
卷发女人上下扫了她一眼,等着她说:“有你什么事儿,滚一边儿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秦野抬起头望着背对着自己,帮自己说话的阿姨,眯了眯眼睛,上午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好似在发光一般。
“还真有我的事儿,我刚才就骑着车走在你们后面。
我两只眼睛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一个骑行车的年轻男人从右手边骑过去,你往左边躲了一下,撞到了这孩子,人孩子才连人带缸摔了的。”
“你还好意思让人孩子给你赔钱,我看你真的是蚕豆开花黑了心了。”
李书萍叉着腰一脸鄙夷地骂道。
见有目击证人,证明是卷发女人撞到扛缸的孩子,人才连人带缸摔了的,围观的吃瓜群众,都纷纷指着卷发女人。
“你这人心肠也太坏了吧,明明是你撞了人,还冤枉人孩子给你赔钱。”
“就是,人孩子在旧货市场搬东西赚点钱也不容易,你这不是讹人吗?”
秦野在旧货市场上,帮人搬东西赚钱,市场上不少人都认识他。
“这心肠比黄世仁还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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