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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红雨道:“昨日公差错拿我去见州官,问起秦氏根由,想必为秦氏之故。
你自去便知。”
这些邻人见州官拿他,都两两三三,说长说短,渐渐儿散了。
张洪裕心中疑疑惑惑、惊惊跳跳,只得叫婆子安排酒饭待了二人。
一同到州前,公差带进跪下。
云上升问道:“你日前可曾讨江南句容县花家秦氏为妾么?”
张洪裕慌慌叩头道:“是真的,乞爷爷恕罪。”
云上升道:“我不难为你。
此妇之夫花笑人系我旧交,我今差一名皂快,赍书一封,押你送此妇还前夫,身价给还一半,要讨花大爷的回书复我。
可小心在意,如违重究。”
张洪裕见州官捉拿,原知有事,今见如此发放,十分便宜,况此祸由也巴不能推脱了,叩头道:“爷爷吩咐,敢不遵依。”
接了官书出外,同公差到家,打点起程。
那张婆与秦氏各各欢喜。
张婆喜的是拔去了眼中钉,秦氏喜的是脱离了终生难,重归故里。
不消一日,已到句容县龙潭庙前,叫一乘轿子,抬了秦氏,二人往花家一径走来。
只见鼓乐喧天,原来是花隽人娶亲佳期,双双入了洞房,堂中请亲聚集。
花笑人正在内房纳闷,张洪裕望见认得,忙进内扯一把,附耳道:“令正送在外面。”
花笑人吃惊欢喜,趋出门外,揭起轿帘,就如拾了珍宝一般,即携秦氏之手下了轿。
秦氏低头羞脸,急急走进自己房中。
夫妇相聚,噤无一言。
花笑人到灶边领了两个儿子进房,见了娘亲,牵衣的牵衣,要抱的要抱。
秦氏出了一番痛泪。
外边公差将云上升书信递进花玉人。
玉人拆开看时,上写道:
曩时月明斜照梧梢,与贤弟把盏歌笑,既姬娥闻之,亦爱我辈之肝膈也。
蒙所嘱令弟妇之事,愚兄到任,即已访知,特遣敝役押送还乡。
已谕张洪裕,只给还身价一半,惟贤弟尊裁。
州事冗繁,恭候玉驾速临,以慰尘谒。
先候回音。
花玉人看了,即出外邀张洪裕与公差内堂坐下,陪送亲丈人岳东山饮宴。
一家骨肉团圆,满门欢喜快活杀。
那花笑人当夜被窝中的旧物相交,倒比三弟的新人新物更加恩爱。
次日,花玉人写了回书,兑还了张洪裕四十两身价,送别了公差、洪裕。
以后,完了新妇三朝满月之礼。
暇闲无事,花玉人出外探友,雅姿走过文姿房中玩耍,乘间问道:“闻知二伯要卖姐姐,姐姐反作弄二伯,将二婶抢去,姐姐也忒狠心。”
文姿道:“我若不狠心,此时我在张洪裕家中受难,你姐夫回来,二叔还要添油添火,我何能与你姐夫相见?何能与你妹妹团圆?”
雅姿道:“难能如此。”
说:“但姐姐当时不必换衣,既然知觉,只同三叔到姐家来躲过。
二伯卖姐姐不去,全了他夫妇也好。
这是姐姐恨他无礼,作弄还他,岂不狠心?昨夜你三叔在枕边对我说起,也道大嫂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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