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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天性,遏制不得。
庐陵王这回与其说得罪了河间王……不如说,河间王空闲无事,缺个磨爪的物件,正好盯上了庐陵王。”
“庐陵王不堪用。”
“宗室子贵重,怪不得庐陵王。
京城容纳百川,总能寻到合适之物供猛兽磨爪。”
奉德帝思忖片刻,摆摆手,命林相退下。
猛兽空闲,若不磨砺爪牙,便要生事。
在帝王眼里,军功威望过人的河间王,和东北边地叛乱的辽东王,两者并无太大区别。
宁可养一只闲极生事的猛兽,也好过纵了链子,以后再收不回。
只可惜庐陵王那软骨头,不堪猛兽磨爪,三两下就逃出了京城外。
奉德帝沉吟着,在堆成小山的奏本里翻了翻:“谢崇山的奏本还压着?”
冯喜从一大摞奏本里取出谢崇山的谢罪书,奉上御前:“留中未发。”
奉德帝挥挥手。
殿内众内侍宫人退出后,又召入皇城司指挥使,这次问的却是:
“谢氏女你可见过,是个怎样的小娘子。”
皇城司指挥使一怔:“相貌确实是个极出挑的美人,性情么,谢枢密使的膝下独女,家里养得娇惯,颇有些轻慢骄纵……”
“详细说说。”
皇城司指挥使便添油加醋地仔细述说。
“谢六娘子身子骨不大好,病歪歪的,不经常出门。
即便这样,也得罪了京城许多人家。
时常见谢六娘子的车驾停在路边,和人骂架,观者如堵。
一言不合,两边动起拳脚也是常事。
谢六娘子出行必带众多健仆,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过,只得目送她扬长而去……”
奉德帝大笑起来。
“谢崇山这个女儿,确实养得骄纵啊。
可见家里宠爱。”
想了一阵,挥退臣下,摊开谢崇山奏本,御笔蘸朱砂,朱笔落下第一个字。
——
雪白梨花簌簌,随风飘落几瓣,落在长案上。
萧挽风站在敞阔的王府厅堂里,抬手摩挲着窗边斜插的两支雪白梨花。
经历了一场烟熏火烧,梨花酒楼盛景不再。
枝头最后几支幸存的梨花,被他高价买下,插在梅瓶中清水供养。
严陆卿站在身侧。
代掌王府各处司职的严陆卿,虽说自称‘布衣幕僚’,但明眼人谁不知,身为河间王最倚重的亲信,只等河间王府赐下,王府长史的位子必然归严陆卿莫属。
但这位未来的王府长史,大清早地对着两支梨花叹气。
“殿下,闹腾得有些过了。
如今殿下凶名在外,京城人人谈之色变啊。”
萧挽风并不搭理他。
相比于传遍京城的恶名,他此刻凝视花枝的眼神过于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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