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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往日高一些,几乎浸透着一种坦诚的快乐的宣泄。
塞拉知道,黑发雌虫一向不怎么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而这份真实的快乐和雌虫话中浓郁的情感几乎让塞拉的胸口灼烧起来,他想要落泪。
“太好太好了,雌父。
我是说任何事,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他磕磕绊绊地说着,不愿让自己的任何一个字污染了埃德温这份过分纯净的感情和过分真实的快乐。
他不会、也不能站在埃德温和他的选择之间,他不能折断埃德温拼尽全力张开的翅翼,他只是不能。
只要他还有脸认为自己爱着埃德温,他就不能阻挠埃德温去做正确的事,成全埃德温的生命和意义。
因为爱从来不止是大合奏中密集流畅的音符,它还是恒久的忍耐和旦角在落幕前拖长又戛然而止的尾音。
它也是孤独的承受,承受所爱之人造成的后果,承受成全之后担惊受怕和感同身受的痛苦。
——不要让你的无能再次毁了一切,毁了埃德温。
他在心里说,慢慢压下了落泪的冲动,只是长久地注视着埃德温,懦弱得无法率先挪开自己的视线。
日光下,少年雄虫深棕色的卷发像打了昂贵蜜蜡的橡木一样闪闪发光,发尾被镀上一层金光,几乎和周围生命涌动的春日消融在一起。
他焦糖色的眼眸之中,蜜似的粘稠又温和的情感流淌出来,像一道湿润的风一样轻飘又沉重地附着在埃德温的身体上,让他的欣喜和疲惫都缓缓归于平静。
雌虫懵懂又温柔地回望着塞拉,他们的目光像清澈泉水中纠缠在一起的水草,而埃德温本能觉得塞拉的目光中有什么东西让他困惑,那些太过明目张胆,太过郑重其事,让他不知道如何回应的部分,他的心跳在塞拉的目光中愈演愈烈,几乎撞得他胸口刺痛。
薄红爬上了埃德温的双颊,覆盖了他的后颈和耳尖儿。
他像一只被强光照射的鹿,在河边丛林中僵直不动,一种被俘获的古怪感觉让他的血液升温,还在修复的身体多处发出刺痛,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雌父!”
塞拉被埃德温的皱眉吓得一惊,本能伸手握住埃德温的手臂,而他渗出的雄虫信息素却让埃德温呼吸一滞。
那并不是疼痛,实际上,雄虫信息素很好地麻痹埃德温所感受到的不适,让他沉浸在虚无缥缈的安全感和被在乎的信念里。
那几乎会让雌虫感到舒适,如果埃德温不是知道更多的话。
他最不需要做的事,就是在他的虫崽身上汲取被雌虫本能支配的安全和舒适,他远没有这么可悲,也不会这样利用自己的虫崽。
“没事。”
雌虫伸出一只手,隔着衣物搭在雄虫的胸口,缓缓推开了他。
同时,雌虫踉跄着寻找平衡,想要背着不肯再张开的翅翼站立起来。
塞拉松开了手,喃喃道歉,拼命压抑着自己本能中被雌虫拒绝后产生的野蛮陌生的情绪,而此刻,庄园上空半球形的庞大防护罩发出浅红色的闪光,主系统的声音传入塞拉的耳朵。
“不明飞行物进入公爵府的领空,监控已经调取,飞艇是天宫星附属工业星球d918生产的通勤型号,非战斗标准,驾驶飞艇的是一名亚雌,身份已确认,是公爵府雌侍西森的雌子,伊利亚。
飞艇无武器装备,请问即刻攻击,还是放行。”
“放行。”
塞拉轻轻皱眉,用自己的触须帮助埃德温站立,而他们身后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西森带领着几个公爵府的侍从在不远处停下来:
“少雄主,伊利亚擅自前来,带来了天宫星的教皇口谕。”
西森平铺直叙道,一如既往地周全妥帖,但是塞拉却能感受到西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比往日更多的重量——那是来自一个雌父对雌子无声又沉重的渴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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