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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忙一路追了出来,好不容易追上了沈嘉谟,气喘吁吁的道:“慢点走,慢点走。”
沈嘉谟没想到他能追出来,放慢脚步,问道:“你怎么也走了?”
“岂能不走!”
裴知县装模作样的愤愤不平,“老柯如今很不近人情,我也很不耐烦他。
适才我还没问完,他竟就让他儿子出去。”
沈嘉谟愤怒的道:“没错,你看他方才一派言语,百般给儿子遮盖,连半句公道话也没有,如此作为,令人气得伤心,我还和他说什么?”
“唉!”
裴知县一声叹息,“此事有关风化名声,不怪你认真对待,但不知是真要将令媛处于死地,还是借此唬诈老柯呢?”
沈嘉谟慨然说道:“我不像老柯那样没礼法没家教!生女不孝,有辱列祖列宗,对不住爹娘,我岂能容她丢人现眼的继续活在世上?”
“这,这,唉!”
裴知县非常的惋惜,“事已至此我也不好说别的了。
既然你心意已决,无法挽回,那身为好友得必须提醒你,此事一定要做的干净,绝不能露出形迹来,不然被外人知道,依旧名声不好。
何况你爹娘那么大岁数,你也必须为他们着想。”
沈嘉谟冷笑道:“我已安排了刀子、绳子和毒酒,任那小贱人选一样就完事了,事后就说当夜暴毙,无非被爹娘斥责一顿。”
“不行。”
裴知县摇头。
“怎么不行?”
沈嘉谟问道。
裴知县说道:“哪里能瞒得过人?毕竟是条人命,这要是被你爹娘知道了还了得?难道就不把人送到尼姑庵去?要我说不如三更后用一乘轿子,把人抬到洞庭湖,身上系上大石,往湖中央一扔,无影无形,岂不干净?明日一早你马上收拾行李返回金陵,等过些日子,写信告知女儿失足落水,也就没事了。”
沈嘉谟叫道:“裴兄好算计!好,小弟承教,容日后再面谢吧。”
当下朝着对方一拱手,沈嘉谟头也不回的去了。
裴知县站在路口,轻笑道:“老沈啊老沈,你的脾气都被你侄儿给摸透了。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仅仅因为一点嫌疑,你就非要处死女儿,真乃迂腐透顶。
今次多亏了沈侃那小家伙,我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事成之后当浮一大白。”
坐上官轿,裴知县施施然返回县城,他早已留下了许多人手,静等救人。
不仅仅有县衙的人马,沈侃还邀请了孙府和叶家以及柯家的一干得力家丁,此外还有两个乡勇团,总人数竟多达五百多人,船只二百多艘,就怕洞庭湖太大,晚上来不及救人。
与此同时,吴淞将母亲的交代对老师说了。
常洛一听要给知府大人写寿文,心里慌了,只好勉强说道:“好说好说,包管明日就有。
哎呀,当日家里的事儿还未完呢,我得马上回去看看。”
吴淞说道:“先生有事,但去无妨。
不过寿文一事,还求您放在心上。”
“那是自然,还用你叮嘱?”
常洛说完,径自走了。
出了县衙,常洛在路上思索:“看来这件事,还得低声下气的去求白孝章。”
当下又买了一坛老酒和半斤下酒菜,拎着走到白家门前,谁知白孝章听说一位好友在邻近的县城里做官,跑去打秋风了,人不在家。
这下子常洛不禁急得抓耳挠腮,一时间不知所措,除了白秀才外,哪还敢去求别的读书人,躲都来不及呢。
忽然,他瞧见远处一家店门上的招牌,心中一喜,“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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